菱画的呼吸滞了滞,就看到他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锦盒。
温暖的黄昏里,这个她曾仰望着、期盼着,也深深爱慕着的男人,忽然就从石凳上起身,正面对着她,然后认认真真、动作标准地单膝下跪。
“菱画,”
瞿溪昂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嫁给我,好不好?”
耳边所有的声响,脑中所有的思绪,都瞬间像被按了暂停键,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钻戒,觉得自己的心跳都仿佛快要停止了。
“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唯一的心愿只是想要走上权力的巅峰,我自私,缺乏耐心,冷血,利益至上,把每个人都当作棋盘上的棋子,包括你在内。我对你的伤害,甚至可以让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可我是个厚颜无耻的人,哪怕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强迫你原谅我,先把你占为己有,让你待在我的身边,让我慢慢弥补。”
“你还是别说了吧,”她捂住嘴笑,摇了摇头,“太不中听了。”
“我和孟方言不一样,他是因为迫不得已才对祝静说不爱她,却始终都在用生命保护着她,而我却从头至尾都只是利己主义,一直到了这一刻,这最后的这一刻,我才恍然醒悟,在这世界上对我来说,还有比权力更重要的东西存在。”
他的语气里,是温柔,是坦然,“我相信孟方言会保护好你,可是我依然没有办法在不知你是否平安的情况下登上演讲台,我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就像心口被凿开了一个洞,血一直在往外流,怎么止都止不住,那些理智、理性、冷漠……全都消失了,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你,我什么都做不了。”
“小画,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你,我今后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子。”
太阳落山以后,是连蜡烛都无法替代的。
她看着他,刚刚强忍住的眼泪,积蓄在眼眶里,只要稍稍一动,就可以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所以,我能不能请求你,今后每一个黄昏、白昼都待在我的身旁,我的软弱无能想被你看到,我的坚强勇敢也想被你看到,只要是你在我身旁,我才可以继续走下去,我不怕等待,一年、两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再努力去得到那个位置。”
“要两年才能当上首席?那么久吗?”她打趣他,“我可能会觉得太长了。”
“那我就在这两年里,专心做个好爸爸也好,”他笑,“反正,对我来说,那已经不是最最重要的了。”
他说着,打开了那个锦盒,锦盒里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乍一看,她恍然发现,这个戒指居然和他之前送给她的手链、项链都是一起定制的。
“小画,”他用她听过的最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首席副总裁夫人的位置目前还空缺着,你有兴趣吗?”
“做首席副总裁夫人有什么好处呢?”
“让我想想,”
他还真的歪了歪头,“大概是,一辈子有人伺候着,不怕居无定所,不怕工作没有人可以理解分享,不怕不能受到他人的爱戴,不怕回家没有热菜热饭,不怕节日里没有人送花,不怕女儿没有爸爸,不怕今后老了没有人可以一起走进坟墓吧?”
“嗯……听起来还可以,不知道实际上是否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