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看见黄色,却看见了一点绿色,手指头大的一点,很显眼。他顿时大呼小叫道:“啊,衡其的鼻涕!”
“什么,这畜生真的把鼻涕甩到了锅里?”众人都围了过来,有的人又开始呕。
衡其也探头往锅里看了一眼,嗤道:“真是个白痴!鼻涕有绿色的吗?”
“有,脓鼻涕!”龙拐坚持道。
“可我今天擤的是清鼻涕。”衡其说完,拿起锅铲,便要去把豆腐盛到碗里。
“别盛!”杨浩大喝一声,阻止了他。
衡其搧动了一下鼻翼道:“可司放心,那不是鼻涕。”
杨浩点头道:“我知道——但是你还是不能盛!”
“那是为什么?”衡其这回也有点大头了,不知道杨浩为什么这么紧张?
杨浩看着众人道:“你们不觉得这滴绿色的液体古怪吗?”
众人都疑惑道:“有什么古怪?”
杨浩不答,却慢慢抬起头,往灶台上方看去。
众人不知道杨浩在看什么,于是也一齐伸长了脖子往灶台上方看去……
灶台上方两米处便是被灶烟熏得漆黑的屋顶。
这里的厨房都修得比较简陋,屋顶上没有天花板,而是直接架着杉木橼皮和青瓦,橼皮下方当然还有几根承重房梁,房梁之间也有一定的空间,可以用来放一些杂物——这也是农村里节省空间的一种方法,类似于小阁楼。不同于小阁楼的是,它不是闭封的,而是开放的。
杨浩看到上面放着一个篾制的团筛和两个簸箕,都破旧不堪,而且被烟熏火燎得完全看不出了本来的形态。
令杨浩感到惑的是,橼皮上方的青瓦似乎烂掉了一块,露出一个大洞,洞中有天光泻下来。
杨浩凝视着橼皮上方,叫道:“农民,拿根竹竿来,其余的人站开点!”
众人不知道杨浩要干什么,都退到了一边。农民则从禾堂里拿来了一根晾晒衣服的竹竿,有饭碗粗,一丈多长。
杨浩接过竹竿,目光紧盯着搁在橼皮上的团筛和簸箕,轻轻地用竹竿捅动团筛和簸箕……
蓦地,团筛上有了轻微的响动,接着有什么东西从团筛里爬了出来!
赫然是一条乌青斑黄的蛇!
蛇有三尺来长,身体有茶杯口粗,头象烙猪蹄用的烙铁,扁扁的呈三角形,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它爬出团筛,然后顺着橼柱爬上橼皮,再从那个破瓦洞里爬了出去……
直到那蛇的身体全部消失后,曾国文才骇然惊呼道:“天哪,‘烙铁头’!”
其他的人也都骇得目瞪口呆、汗毛倒竖、背脊冷……
“不错,这是一条‘烙铁头’毒蛇!那绿色的液体就是它的唾液!”杨浩心有余悸道。
“天哪,原来是这样……”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龙拐拍着胸脯道:“我还以为那是衡其的鼻涕呢。”
曾国文笑道:“说来说去我们还得感谢衡其的鼻涕,要不是衡其的鼻涕,我们还现不了这条‘烙铁头’毒蛇呢。”
这时外面有人叫道:“那条蛇跑到山上去了,要不要把它逮住?”
杨浩应道:“不能逮——‘烙铁头’是珍稀物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让它去吧。”杨浩又转头看着农民道:“这种‘烙铁头’,你们这里常有吗?”
农民摇头道:“我们这里常见的是竹叶青和乌梢蛇,还有百步倒、金环蛇之类,这种烙铁头非常罕见,听村里人说,在离此八里的死人山曾经见过这种蛇出没。但我叔公的房前屋后这一片地方是根本不会有这种蛇的。而且,我叔公非常怕蛇,经常会在房前屋后洒上雄黄酒和艾草灰来驱蛇,雄黄酒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就是用来驱蛇的,白素贞就是喝了雄黄酒才现了原形的(众笑),至于艾草灰,就是把艾叶烧成灰,再混合上一种特别的、带刺激味的香料,其作用也是驱蛇,效果甚至比雄黄酒还要好。所以我叔公的房子周围蛇是根本不敢靠近的。我叔公的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他寿终,你们不信可以闻一闻,看空气中是不是有一股雄黄和艾草味?”
杨浩疑惑道:“这可就是怪事——这团筛里怎么会藏了条蛇呢?”
他让农民找架梯子,他亲自爬到灶台上方放团筛的地方去察看。
团筛里除了那条蛇蜷缩过的痕迹,并没有别的东西。
他又爬到瓦面上去察看,结果现了东西:破瓦洞的旁边零散地堆着几片破瓦!
杨浩跳下地,对虾皮、农民等人道:“现在可以肯定,这条蛇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虾皮等人大吃一惊道:“有人故意放进来的?为什么?我们昨天才来到这里,和人无怨无仇呀,是谁想要害我们?”
衡其道:“农民,是不是你叔公和人结仇了?我怀疑你叔公的死也和这个人有关!”
农民起着哭腔摇头道:“我叔公老实了一辈子,从来不曾和人结过仇,有谁会来害他呀?何况他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害了他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