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辽远的天幕地席,好像瞬间极剧缩短成一个方方正正的窄小空间。
空间里只有她与他。
烈风吹来,头顶树冠雪絮窸窸索索落到他的发间、眼睫。
一切暧昧得不可思议。
好久。
霍音听到对方淡漠的声,低语问询:
“为什么不说话。”
他是在问她刚刚为什么不回答她分没分手的问题。
霍音劫后余生尽量平稳地吸了两口气,压下眼睫避开对方的目光,低声道谢:“谢谢。刚刚谢谢,还有,在酒吧的时候,也要谢谢你。”
她的声音低浅柔和,一不小心就要被听漏音节。
话音落地,莫名觉得腰上力道紧了紧。
她这才想起,她还被他紧紧扣着腰。她挣了两下没有挣透,被对方轻而易举钳住难动。
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在看她。
声音拖着放浪调子,似有摧枯拉朽的魔力:
“谢我,所以呢?”
“什么。”
她的疑问低如蚊蚋。
“你跟林珩。”
眼前的男人直白不加掩饰,
“你分手了?”
霍音困窘的潮红突然就漫上脸来,一发不可收拾。
男人的语调态度,像是刻意在印证她之前的想法,他把她当成枯燥生活的调剂。
他刚刚的话,就仿佛在说——林珩走了,下面接手你的猎人是我。
可她是人,不是猎物,也不是随意调弄的摆件。
几乎是触及这个想法的瞬间,她本能开始抗拒,这种令她屈辱的感觉。
她想她应该把他列入不可接触的危险人物。
时时自缅,不可多看。
不知哪来的力气,霍音从程嘉让的桎梏中挣脱出来。
温和的声线异常坚定:
“我分没分手,好像,和你没有很多关系。”
已经尽量委婉了。她本不是会说重话的人。
这回换成眼前的男人拧起眉,不明所以地问她:
“什么意思。”
霍音已经退后两步,尽量和对方保持安全的社交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