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爸爸的诊所时不时会补给来一些药品,同样有数量不少的纸箱。
她看过爸爸将那些用过的空纸箱由大到小一个个套进去,实在装不下的酒压扁折叠放进大箱子里。
最后数量不少的纸箱子被收得整整齐齐,看起来十分规整。
她一向喜欢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得规规整整,此时也学着爸爸的样子将自己这边的空纸箱都给收好。
所以在看到程嘉让把那一堆纸箱随手堆在一起的时候,下意识想开口问对方需不要要帮忙,口已经张开,还没出声儿,却又直直止住。
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好掠过她刚刚放在手边的,多余的那个电饭煲。
正应该算是正经事。
不好因为私人的原因耽误徐老交代的工作。
霍音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温声开口:
“那个……”
“啪嗒——”又是一个空纸箱从两步外的年轻男人手里扔出去,肆意摞起的箱子,快要占满大半面墙。
霍音没有收到回应的声音。
不过现在话已说出口,再想假装什么也没说,好像更为奇怪。
是以,她只好继续说道:
“…这里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电饭煲,不知道是教授下多了单,还是商家送错,该怎么处理?”
霍音一口气儿卡在喉口,上不去下不来。
一直在心里一遍遍暗自问自己。
她这样说,应该算得上比较官方的语气吧?
“什么。”
对方似乎没听清,停顿了一秒钟,才漫不经心地转头看过来。
霍音垂下眼,伸手指指多余的电饭煲的方向。
电饭煲浅蓝色的壳子,衬得她手上系着的白色蝴蝶结分外显眼。
小房间里纸箱胶带各种器具磕碰的声音彻底消失掉两秒钟。
两秒钟后,霍音听见男人随口撂下一声:
“搁那吧。”
这两句话是霍音和程嘉让时隔数日,今天一整天唯一的交流。
和她说完这两句话他似乎手上的事情也做完了,没两分钟就一言未发地出门去了。
……
再见到程嘉让的时候是晚饭时间。
和小镇上很多颐养天年的老人一样,刘家老太太每天没什么事要做,大多数情况下一天就只吃两顿饭。
早上的饭大约在上午八九点钟,晚饭则就在三四点钟,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
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要其他人的帮忙,坚持自己动手做了很具有皖南传统的三菜一汤。
霍音帮着把刚出锅的饭菜端上桌,招呼徐老爷子上桌吃饭,待到她和两位老人已经在餐桌前坐好,程嘉让才一边低头随手摆弄着手机,一边走进门来。
刘家吃饭的桌子是一张红木纹圆桌,三个人在位子上坐好,只有霍音对面还留了一把椅子。
程嘉让打进门起就一直皱着眉,直到落了座,跟刘家老太太打招呼,才面色稍霁。
刘老太太热情招呼:
“别愣着呀,快,都快吃吧。就是我现在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脑袋也不太灵光,手艺大不如前了。”
“你们尝尝还能不能凑合吃?”
霍音收回目光,落到自己碗里米饭上,老太太刚给夹过来的鱼肉上,忙那起筷子夹进口中,咽下之后便温声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