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已经被男人一脚踹上。
她的手腕上,被对方握住的部分强烈的烧灼感疯狂蔓延,是从对方掌心皮肤让渡而来。
是很燥的热,感觉像是夏日中暑后肌肤表层的温度。
霍音循着体温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入眼便是对方正拉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体温传来的源头。
眼前的男人穿一身墨黑色绸质长袖睡衣,随着走路的幅度,冷白的手腕在睡衣的掩盖下忽隐忽现。
她被拉着,坐到酒店窗边自带的沙发上,人因为一路吹冷风,僵硬地坐下。
本能地开口,很小声问:
“你怎么、怎么拉我进来了。”
封闭的空间,被衾敞开的双人床,房间里弥留他常用的沐浴液浅淡的茶树香和熟稔的烟草味。
她和程嘉让,单独在这里,好奇怪的感觉。
此时年轻男人正居高临下,站在她面前。
她看着他随手将手机扔到不远处的床上,下一瞬,倏然急转而来,淡漠的双眼扫过她,半秒钟之内,急剧靠近。
安静无声的房间里好像倏然多了背景音。
“砰、砰、砰……”
一下接一下,速度愈加快起来。
直到她几乎快要能隔空感受到他身上发散的温度,视线落在男人紧绷的下颌线无从移开时。
看到他将手里刚刚抽到一半的烟,摁灭碾碎在她所坐的单人沙发旁边小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
“外面冷。”
程嘉让打开空调开关,退了两步坐到大床边儿。
“啊?”
霍音起先没反应过来,疑问的声音出口,才突然弄懂,他是在回答她上个问题。
她偏头向着程嘉让的方向看去。
但见他不知什么时候退了两步坐回到大床上,浓黑的眉头皱着,双目微阖,半倚在床头。
看起来颇为难捱。
霍音咬着下唇开口:
“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一点小病。”
对方似乎状态真的不大好,四个字说到后边儿,就只剩了气声。
她突然有点儿庆幸她今天鬼使神差,头脑一热就开了好几公里的电动三轮来了县城。
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在屋外张灯结彩,房内空洞冷清的酒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