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皖南,是一眼望不尽蒙蒙的灰色。
破旧的银色面包车,座椅上的罩子败落发黑,看起来久经年限。
霍音坐在面包车后座。
缩在右侧窗边角落的位子里,隔着面包车碎裂出缝的车窗,看着窗外走马灯似的飞速路过的山野。
扑簌风响迎面而来,满目尽是一派的灰蒙。
这是从浔镇去市区的线车,她要回北京。
皖南和北京隔着千万里之遥。
县城没有可以到北京的车,没有高铁,也没有机场。
只能到最邻近的市里。
大年初一,千门万户瞳瞳日,中国人最注重的合家团圆走亲访友的节日。
赶在这个日子返城求学务工的人不多。
车上除了霍音,就只有司机和另外一对乘客夫妻。目的地跟她相同,要去市区乘车返京。
她收回目光,将手机里编辑了很多遍的微信消息按出了发送键。
改了很多遍,最后只说了一句。
【妈妈,学校那边要办校庆,我先回学校了,过一阵再回家。】
发出去之后,又退到消息列表去。
又一次点开徐老的对话框。明明就没有消息提示,她硬是点进来,果然还是没有回应。
她是问徐老程嘉让的联系方式,或是知不知道他回北京会去哪里。
可是发出去大半个小时,没有收到回应。
电话也打不通。
霍音不敢过多的因为私事打扰教授,只能时不时拿起手机,焦急的看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不过,始终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倒是刚刚被她从黑名单里拖出来的林珩发来了一堆消息。
明明她只给他发了一句她回北京了,希望他不要到她家里打扰。
对方发了很多内容,她不是很有力气跟他继续争辩,干脆又重申一遍这种纠缠让她感到很困扰,没有再做回应。
从小镇到市区,足足三个半小时的车程。
霍音往常都是坐大巴,很少坐这种安全系数未知的车,平时都想不起来一座,到车上满脑子都是以前看过的各种黑车相关社会新闻。
一路上警惕着不敢睡觉。
到了市区,要做咽拭子,做完了还要等结果。。
午后从镇上出发,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终于坐上今日返京的末班飞机。
一直惦记着徐老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