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家具的第二天,刘晓芸又跑到市场旁边的窗帘店定做了两幅窗帘。主卧的窗帘她选的是淡粉色的,配上满屋白色的家具,有种梦幻的感觉,相信女主杜明雅和她的女儿乐乐会很喜欢。而她自己的小卧室,她选的米色窗帘,和客厅的米白色沙发很协调,特别温馨。除此之外,刘晓芸还跑了趟花鸟市场,买了几盆绿萝,放到房里吸甲醛。又买了几盆大红色开得正艳的三角梅,如她之前所想,全放到了防护栏上。夜市买的小饰品也摆在了家具上,这么一来,家里立刻有了生气,和以前的家简直是天壤之别。只是墙上光秃秃的,缺了挂画少了点意思,正好第二天是星期三,可以去金石广场的跳蚤市场跑一趟了。第二天早上去买菜的路上,刘晓芸对老何道:“老何,我们今天少买点菜,下午早点收摊,我想晚上去金石广场逛逛那的跳蚤市场。”
老何是去那逛过的,知道那里的规矩,马上阻止道:“不用去那么早,基本上天黑尽了那边市场才会摆出来,你去早了没用,就是条破破烂烂的小巷子。我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收了摊吃了饭去正好合适。”
老何又问刘晓芸,“你约了人吗?还是打算自己一个人去?”
“就我自己随便瞎逛逛,看能不能买几幅画。”
刘晓芸没打算叫人,她现在的朋友都是大妈们,晚上家里都各有一堆事,七点半还要出来跳广场舞,忙得很,不好让别人改变计划来陪她。“我和你一块去,我想去淘点锅啊碗的,一直找不到人陪我。”
老何一听,马上自告奋勇地道。刘晓芸不大相信她的话,怀疑地看着她:“老何,你家里事情也不少吧,不用专门陪我。”
老何忙分辩道:“真不是陪你,我早就打算去了,就是一个人逛没意思,看到想要的东西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才一直耽搁下来,再说我家能有什么事,我儿子儿媳都在家里,我儿子女儿也大了,不用我管,走吧走吧,我们正好有个伴儿。”
既然如此,刘晓芸当然欢迎,大晚上的,有个人在身边,胆气都要壮点。下午两人收了摊,抓紧时间吃了晚饭,就约着一起去坐公交车。宿舍区外就有到市中心广场的直达车,刚好和下班的人流反向而行,车上人不多,还有不少空位,两人选个了双人座坐下。刘晓芸穿过来以后,因为租演出服,跟着胡大妈到过市中心两次,不过都是直接杀到英华街,没有逛过其他地方,这会儿坐在车上,一边往车外看,一边和老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九十年代街上的各型汽车没有后世多,慢车道上自行车的数量却很庞大,密密麻麻往前行,路上钉铃声不断。所以快车道虽然不是很宽阔,堵车情况却并不严重,公交车一路顺畅地开到了市中心。到了人民商场站,老何便站起身来,催促还朝窗外看个不休的刘晓芸:“老刘,下车了。”
她心里觉得奇怪,老刘是多久没来过市里了,一路上不错眼地往外瞧,就跟怕错过什么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第一次出门呢。刘晓芸听了回头一看,见车上乘客的全都起身下车,心里明白,人民商场站是终点站,大家全都要下车,呆会回去的时候在这搭车就方便了,还能坐到座位。此时天已黑尽,街道两旁样式繁复的路灯全都点亮,像两串珠链挂在空中,伸向无限的远方。虽然人民商场是江城市最中心的地段,可因为是工作日的原因,并不算热闹,就连大楼上悬挂的五彩霓虹灯都亮得有气无力,没什么精神。下了车,老何问刘晓芸:“你不是要选洗衣机吗,要不要先去商场看看,免得再跑一趟了。”
“不用了,老胡她侄女推荐了我一款最物廉价美的,等我要的时候跟她说声就行,她找人送上门。”
“那行,老胡做事靠谱,你就放心吧。”
老何夸了老胡几句,带着刘晓芸朝金石广场走。刘晓芸看她那熟门熟路的架势,不由得感叹老何太有用了,她自己不认路,而原主似乎是路痴,一下车连东西南北都找不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迈腿。“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得一路问到金石广场去。”
刘晓芸跟在老何身后亦步亦趋,忍不住道。“哈哈,老刘,你还跟以前一样,去哪都不记路,真被人拐去卖了都不知道。”
刘晓芸被她说乐了:“这话太夸张了点,我也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吧,再说了,我这么大把年纪,人家把我拐回去当妈啊。”
“你现在这模样跟二十五六岁的小年轻有啥区别,没准就被人盯上了。”
“你就闭着眼睛夸吧,过两天你没准要夸我和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没啥两样了。”
两人说笑着往前走,穿过几条明亮的大街,很快就到了金石广场。金石广场名字倒是取得富丽堂皇,其实就是一座三层楼商场外的空地,此时商场已经关门了,黑漆漆的,金石广场上又只有一盏路灯,光线并不明亮,人也不多,不太像是市场的模样,显得很冷清。不过老何并没有在广场上停留,而是带着刘晓芸拐到广场后的一条小巷子,她里看了眼,回头冲刘晓芸道:“这时间正合适,都摆出来了。”
刘晓芸明白,跳蚤市场到了。跳蚤市场和夜市画风不太一样,没有美食摊位,没有大棚车队,也没有通火通明,全是一个个小摊位,用塑料布往地上一铺,上面摆着要卖的东西和一盏小台灯或者是应急灯,灯光昏暗,勉强能照清摊位上的东西,所以远远望去,跳蚤市场漆黑一片,只有点点微光影影绰绰,走近后才发现来逛市场的人不少,还挺热闹。老何招呼刘晓芸看着脚下,别绊倒了,便当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