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夏妈道:“那卖多少钱一碗?”
黎夏道:“算碗多麻烦啊,我们按锅算。你自己去算一下你一锅豆花的食材成本是多少,然后卖价为其三倍就可以了。以后三桌就做一份中锅豆花,十碗打底。五桌就一大锅,十五碗打底。让他们可以随便添。”
她其实是把豆花当成了添头。不过蘸水好吃,豆花确实是很下饭的。
黎夏妈点头,去旁边拨拉算盘。最近物价涨得厉害,黄豆也涨价了。
等到16号晚上,小毛都还没来给答复。黎夏觉得这事怕是黄了,都一个星期了。
她本来打算如果小毛来了说要做服装生意,让她找汪敏换个班。明天让表姨领她去市里的私人服装店看看,跟人谈谈批发的价格。
她们现在找不到第一手的货源,只有从别人手上拿货。
17号一早,表姨吃过早饭就出发了。
黎夏估计她下了客车会一路拿着医院的单子问过去,不会舍得坐三轮车。
反正丢不了就行。表姨是念过小学的,识字。
小毛抗争不过家里,她真的是要准备拉电话线了。
表姨很顺当的就买票上了客车。她心头跟有十五个水桶似的,七上八下。
既怕自己真的有问题,还怕有了问题治不起。
还好,夏夏说可以先借钱给自己,以后在工资里慢慢扣。
表姐家这个小女儿,她以前印象不深。
就记得来外婆家玩,一开始穿得干干净净的。过不多久就跟着表哥、表姐河沟里捉泥鳅、稻田里抓青蛙,比土生土涨的农村小姑娘还野。
亲戚都说她是生错了性别。
倒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表侄女成了自己的贵人。
“哎,你是那个小黎的亲戚吧?”快发车了,彭志歆匆匆上来。
因为一早上市里的人少,车上很多空位。她索性在表姨身边坐下了。
表姨看看她,有点眼熟。
“上个星期在医院我们见过啊。我还给你指了厕所的方向来着。”
表姨反应过来,“对对对,你也上去啊?”
“我去替我爸拿报告,你也是吧?”
“是啊。”
“小黎今天没陪你去啊?”
表姨道:“陪了一次就够了啊,她平常忙着呢。”这下好了,回头就跟着她走吧,路都不用去问了。
两人就一路就聊上了,表姨也明白过来她就是曾经来店里拿过书的小彭的姐姐。
“我爸的腿拖了很多年了,季节变化的时候总痛得难受。要不然我弟都要提干了,也不至于把机会让给别人出去打工。还好出去了,工资还可以。他寄钱回来说给我爸看腿。还让我就专门照顾爸妈,不要去打零工了。要是市里治不好,我们再去省城。到时候在医院附近租个房子住。”
表姨道:“老人家的腿不是天生的啊?”
“不是。文革的时候替人说了句公道话,让那些混蛋打残的。后来动乱结束,那些人要么坐牢,要么日子比我们还难过,也没有得到赔偿。拖到现在我弟能挣钱了,才送他去治。治肯定是治不还原了,就是变天的时候减少一下痛苦吧。”
“那个年代敢给人说公道话,有良心的人啊!”表姨由衷地道。
彭志歆道:“有什么用?一家子为此吃足了苦头。要不我弟现在出息了,还得一直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