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没说话,抱着盘子听他们,讲述之前的事情。
而仇都尉的脸色也随之慢慢变得难看,从震惊到悲痛,再到愤怒,一直到最后的怅然无奈。
好半晌,对方才缓过神来,黛玉看着仇都尉双目哀伤,眼圈通红,心中多有几分恻隐。
仇都尉深吸一口气,随即撩开跪在地上,给四皇子磕了三个头。
“四殿下,却是我仇家教诲不周,这才养出这般的逆子,四殿下放心,老仇这就自负荆棘回京,请陛下降罪。”
仇都尉口中说着,直接一掀右边的衣领,要当众脱下锦袍负荆请罪,黛玉一愣随即便用扇子遮住半边脸。
只是这扇子只遮住下半边,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却是并没有半分躲闪之意。
反倒是一旁的水豫宸直接上前,仇都尉的手按住。
“负荆请罪就不必了,你却是要仔细地琢磨一下,你弟弟背后到底是谁。”
黛玉听到水豫宸的话,默默点头,的确是如此,相比仇都尉的负荆请罪,她更想知道背后的敌人是谁。
毕竟在影子中环伺的毒蛇,才是最大的祸患。
然而可惜让黛玉失望的是,说起这事儿,仇都尉也是一脸茫然。
他们仇家和其他勋贵人家并不相同,不但对勋贵之家走动甚少,甚至连所谓的党政都从来不掺和。
是标准的中立。
因此当水豫宸说,仇大人听令之时,对于仇都尉来说,这其中实在是惊吓大于惊讶。
“仇家有祖训,绝不参与从龙之功,这件事情想必四皇子和王爷都知道。”仇都尉紧皱眉头,此时他也是有点莫名其妙。
当年仇都尉家族被牵扯进,义忠亲王老千岁的谋逆案中,数十年来都无法翻身,因此这才定下这道家训。
开始的时候仇都尉尚且不解,可是如今他却深深地尝到了,这中立的甜头。
不但各种好处都少不了,就是到了要到了填坑的时候,也没有人敢拿他仇家之人去填。
而且自帝王心术上,他们仇家也是排在前面,毕竟不管哪一位上位,他仇家都是最为忠心的。
这是仇家立足的根本,可是仇都尉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掺和进了夺嫡之事。
“那个家伙果然是祸家的根本,我当初就应该,不顾惜兄弟之情直接除了他。”仇都尉咬牙跺脚痛呼吸,只是如今再说什么都已然无用,自己的弟弟已经魂归黄泉。
他仔细的思索一番,这才苦笑着摇头,向水豫宸和四皇子仔细解释道:“启禀王爷,启禀四皇子,实在非是标下,不愿告知,我那弟弟,当年因那尹迟之事,与我早生嫌隙。这么多年,竟是连封家书都不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