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父亲写信了吗?“没应诺他的话,老太太转头问道。
施景润点头,“前些天母亲便写信给父亲了。“
二郎君施正兴长期驻守边关不在府中,这次施湘雯病危黄夫人也是立刻就给他写了信让他赶回来,就怕施湘雯有个不好,连女儿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施老太太点点头,环顾了众人一圈才缓缓道,“你们都回去吧!除了湘雯身边的丫头,其他的人都回自己的屋子。“
“母亲,那您呢?我知道您担心四姐儿,可也要顾惜着自己的身子。”薛夫人关心道。
施老太太道,“我再看看湘雯就会回去,吴嬷嬷会留在这里陪我的。”老太太又拍了拍施景润的手,“景润你也回去吧!先去看看你母亲,回房梳洗一下再过来。”
施景润担忧地看了施老太太一眼,终究是点了头。
众人纷纷离去,室内只剩下施老太太主仆二人。
叹息了一声,施老太太抬步进了施湘雯的屋子。
因外面大雨,天色有些昏暗。屋内燃着灯却依旧显得昏沉,浓重的药味飘散在屋内的每个角落,深沉地好似已经浸入了屋内的所有物件里,平白就叫人生出了忧愁。
病了这许多时日,施湘雯如今的面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面如金纸的小娘子闭眼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脸已经瘦得只有巴掌大,连以前的婴儿肥也没了,有些脱像。嘴唇微微发白,因缺水显得有些干燥起皮。
因为体弱,施湘雯只能吃些流食,最近几日更是只能靠着施景润每日给她灌些人参鸡汤续命。施老太太进去的时候,施湘雯身边的丫头正拿着汗巾子给施湘雯擦身。
见施老太太进来,那丫鬟微微一躬身,红着眼睛端着水盆恭敬地退出去了。
叶幸司在金河草原弄出那么大的阵仗,同行之人又颇多,不到半天,那些夫人们就全得知了二皇子的表妹陆家娘子要同锦溪叶家结亲的消息。
叶幸司自身虽没有什么本事,可背后的家族却很显耀。
锦溪叶家,百年世族。
再加上叶幸司肯为陆清棠如此花心思地表白,坦坦荡荡地将自己的情义表达出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陆清棠的倾心。
那些人虽嘴上不说,私底下谁不羡慕叶幸司对陆清棠的用心。
已经成婚的夫人们,若是谁家中的郎君愿意如此对她们,真是睡觉都会笑醒了。
婚前与男子厮守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叶幸司的动作很快,刚回了雍城就去二皇子府提亲,动作快得将那些碎嘴夫人的嘴巴堵得死死的,一点儿都没有给她们闲话陆清棠的机会。
陆夫人自然爽快地答应了。
如今两人订了亲,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那些人私底下对于陆清棠就只有羡慕了。
良妃上位,眼见着她娘家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这些人在陆夫人面前便只有恭贺巴结的命。
在这雍城之中那里有什么秘密,施老太太自然是让人一查便将这些时候发生的事都了解清楚了,心中也料想到了施湘雯如今的这副模样是拜何所赐。
就连施老太太,也不得不说她这个孙女儿想在那两人之间横插一脚,真是件痴心妄想的事。
吴嬷嬷搬了个小杌子放在施湘雯床榻边,施老太太叹了口气才在杌子上坐下,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孙女儿哀叹道,“若是知道你用情这么深,当初老祖宗就是拼了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将这门婚事给你办成了。可谁知道你年纪小小却偏偏是个心眼儿实的丫头,一腔深情竟然托付给了那样一个男子。”
施老太太拭了拭眼间的泪水继续哀叹道,“湘雯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呀!偏喜欢上一个心里有别人的男子。你是我们施国公的嫡亲娘子,怎么就如此作贱自己,因为一个男子就将你伤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