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厉害关系清河王妃心里早就想得清楚,别看他夫君如今还是个清河王,可不过是空有个虚衔罢了,手里既无军队也银钱,只要他有一天姓祁,那这辈子就只能做个生活顺遂的清河王爷。
而温国公府呢!虽家财万贯,可在朝堂之上的人也只不过几个小官罢了,若是真到了关键时刻也管不了多大用处。
他们如今最大的依靠,还是宫里的太后娘娘。
若是以后太子不能登上那个位置,那太子还有个儿子。
她和夫君若要想一辈子过上如今安稳的生活,甚至还期望着同向姗报仇,那以后皇位之上的那个人,一定是要从她们温家女子的肚子里爬出来。
她姑母或许也是这个想法,可皇帝到底是她的儿子,她是决不会允许温家做出什么有违天道的事的。
所以这一切只能瞒着她进行。
别看太子妃如此嚣张,可真到了紧要关头,和太子也不过就是两只纸老虎,胆子比芝麻也大不了多少。
“我可是太子妃,她们胆敢藐视皇家之人吗?”太子妃不服气。
清河王妃笑了,“若是太子身体康健,又得民心,左氏之人自然对你俯首帖耳,可如今太子殿下位置岌岌可危,太子妃也算不得什么。”
清河王妃斜睨了温氏一眼,也不知道当初父亲是怎么想的,将温家哪个女儿嫁进来不好,非得将向薇这个没脑子的送进宫当太子妃,一点气都沉不住。
太子妃沉默。
沉默之中,清河王妃已经越过她率先进了邀月楼。
楼中灯火通明,祁涟进门之时正当乐师们奏响另一只曲子,堂中舞伎翩翩起舞。宫女们手捧羹汤菜肴鱼贯而入,井然有序地摆上各种佳肴美食。
水陆之珍,应有尽有。在高烛明光的照耀之下,整个宫殿金玉满堂,珠光宝气,散发着一种让人眼花缭乱的奢靡气息。果然不愧为皇家盛宴。
祁涟和左脉之进楼之后,就被左脉之带去了左家人的位置。
左老夫人和令惠公主,还有左丞相都在第一排坐着,祁涟被左脉之径直带去了第二排。
场中早已坐满了人,祁涟抬眼看向上首的皇帝,年轻时再雄壮的狮子也逃不过岁月的流逝,祁涟两年不见贺正,如今看他已尽显暮年之相。
今日他脸上却显而易见的高兴,身边坐了个穿了身樱草色宝相花薄罗宫裙的美人,梳了双环望仙髻,戴了金丝八宝攒珠钗,后头簪了一朵粉色娟纱牡丹,耳朵上戴了一双东珠耳坠,她肌肤莹白,竟然衬得那东珠都失了色。
祁涟如此总算知道左脉之为何同她说过几日就能知道山奈在何处了,原来这段时间人人口中讨论的怡妃,就是山奈呀!
祁涟看着那样一位娇艳如花的小娘子陪在老态龙钟的皇帝身边,只觉得是那样刺眼,也知道左脉之同左相的那番争吵原因又是为何。
毕竟任谁看见一位长相似自己妻子的女子如今陪伴在老皇帝身边,脸色都会不好看的。
同左脉之眼神相接,也见他眼中闪过一抹幽暗。
周遭人声喧哗,祁涟知道此刻并不适宜同左脉之谈论霓族之事,她只是轻靠向左脉之在他身边耳语道,“她是自愿的吗?”
四周一直有视线朝他们看来,左脉之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笑意却不及眼底,用只有祁涟能听见的声音道,“自然。若不是她开口,我是不会将她带来雍城的。”
“我相信你。”祁涟沉默,几息之后才重又开口。
整场的宴会像是贺正特地为山奈举办的,除了皇帝身边的山奈,没有任何别宫嫔妃,俨然一副怡妃为主的架势。
贺氏如今能成为皇亲,全靠着当初贺正的雄心壮志,贺氏的宗亲在其中出力极少,所以平日里面对着皇帝也是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