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够了,谢云瑶擦擦眼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取出床头的钥匙,认命般的把桌上一把落了锁的匣子打开。
“里头是我所有的私产,除了这些之外,我还有两套外祖送我的宝石面首,等会我会让小锦当掉换了钱财送到你院子里。”
冯葭接过匣子翻了翻,里头厚厚一沓的地契,不愧是丞相府的嫡女,随便一个田庄的一月的收成都能抵普通人家一辈子赚的银钱了。
谢云瑶福了福身子:“九妹妹,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冯葭把匣子扣上,声音寡冷:“东西我收下了,说的话自然也会做到,子时你便离开京城,不要让我后悔。”
“谢九妹妹不杀之恩!”
谢云瑶跪在地上,看着远去的冯葭的背影,拢在袖子里的手被自己掐得青紫。
杏园里,冯葭刚把地契收好,便听到院子外头一阵推搡的声音。
“让开!你们这群狗奴才!她谢兰昭才来这府里几个月,你们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再敢拦我,我非杀了你们不可!”
翠钗轻声道:“姑娘,听声音好像是六少爷。”
那个蠢货。
冯葭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而后站起身,神色淡然道:“既然他打上门来了,就去见见好了。”
外头,谢司彦提着把刀已经杀到院子里了,拦着她的下人看到冯葭来了,立刻恭敬地叫了一声九姑娘。
“六哥哥真是厉害,短短几日就学会左手刀法了?”
谢司彦被她刺激得满脸通红,大吼道:“贱人!我今天必然得杀了你才能解恨!”
翠钗心里忐忑,眼看着谢司彦就要扑上来,下意识地就要挡在冯葭跟前。她不明白,这断手二字如今已经是府里的禁忌,为何自家姑娘偏偏再提,惹得六少爷发狂,可是她相信自家姑娘,于是强自镇定道:“现如今我家姑娘已经是府里的嫡姑娘,请六少爷莫再出言不逊。”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
冯葭厉声打断她:“她是我府里的奴婢,还轮不到六哥替我管教!”
顿了顿,冯葭似笑非笑道:“有这个闲工夫,六哥不如去五姐姐房里,与五姐姐叙叙旧,毕竟五姐姐这次去定远,山高水远,怕是这辈子都再见不着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谢司彦立刻勃然大怒:“谢兰昭你个毒妇!云瑶姐姐从未害过你,你却逼得他去定远那种苦地,我要杀了你!”
“杀吧,现在就杀。”
谢司彦愣了一下,连手里的刀都在空中顿住了。
“你说是我逼的谢云瑶去定远,可谁不知道是因为云瑶姐姐自己是灾厄,所以才把她驱逐去远的,怎么就一个个的都怪在我头上了?”
谢司彦怒火攻心:“云瑶姐姐才不是灾厄!你若再敢多言一句,我必然要你血溅当场!”
冯葭笑了一下:“彦哥哥,你都快行冠礼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成天喊打喊杀的,我说云瑶姐姐是灾厄你就要杀了我,四婶婶早上也说了,这府上人都听到了,难不成你也要杀了她吗?”
谢司彦赤红着一双眼睛:“但凡敢提的我都要杀!”
冯葭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可是真正让云瑶姐姐去定远的是祖母,是父亲,难不成彦哥哥也要杀?”
“我说了,但凡……”
“逆子!为父你也要杀吗!”一道厉喝炸在耳边。
冯葭冲着谢司彦身后福了福身子:“兰昭,恭迎父亲!”
谢司彦僵硬转身,却见谢乾正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从院外而来,顿时吓了一跳,手一松,手里的刀应声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