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捂住耳朵,瞬间领会过来谢珩州想要做什么。
下一秒,从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
一下,两下。
带着股几乎要震碎玻璃的狠劲,击打在金属门框上。
陈盐的心也被声音震得高高悬起,捂着耳朵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幸好门锁并不牢固,没打几下就自动脱落,门终于得以被重新打开。
她看见谢珩州手上拎着根棒球棍逆光向她走来,合理推测他刚刚应该就是用这个砸开了锁。
清晨的光洒落在他颀长的身形轮廓上,也清晰勾勒出他此刻正散发着浓重不悦的眉目。
谢珩州抱肩侧靠在冰箱旁,挑了下眉尾,嗓音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昨晚没收到我的消息?”
——不想被锁一晚上的话,就把玻璃门砸了。
陈盐垂下细密的眼睫,抿了一下唇。
她当然收到了,在他消息回复之前,她几乎是害怕到隔两秒就打开看一眼手机。
但是……
陈盐重新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皮薄薄的,眼睛狭长而上挑,漆黑的瞳里头总盛着点淡淡的嘲。
很锋利的眼型,像是憋着一股痞坏劲儿。
“谢珩州,”她开口,语气有些淡,“这里是你家,不是我家,总要守点规矩。”
你家的东西当然可以想砸就砸,但是她只不过是个借住的,又有什么资格破坏这里的东西。
谢珩州撩起一寸眼皮,显然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他点了下头,懒洋洋地直起身:“得,你守规矩,随便你。反正别和谢之平打小报告说我欺负你就成。”
说完,他潇洒转身将棒球棍随意一丢,走出厨房上了楼。
陈盐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上,望着一片狼藉的厨房,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她昨天晚上在地上没睡好,此时不仅头突突地疼,身上没擦药的伤口也感觉更疼了。
陈盐简单收拾了一下地面,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的转学手续还没办,这几天都去不了学校。
于是陈盐重新坐回到书桌前,将自己校服衣兜里包好的那团纸巾拿出来,把里面的那堆照片碎片小心翼翼一点点摊开在桌上。
那照片沾了浑浊泥水,已经被撕得七零八落了,还有几片根本不知遗落在哪里,拼凑复原难度系数极高。
她全神贯注地研究了好半天,最终也只能凭着印象将几块稍大的碎片确认拼上,至于剩下的那些碎屑,她也只能够坐着干瞪眼。
就在陈盐捧着脸有些泄气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神色一凛,飞快地用书将桌上的东西盖住,起身去开门。
令她有些意外的是,门后站着的人居然是谢珩州。
他好像刚刚才洗了个澡,整个人带着点湿漉的潮意,眉宇惯例压得低低的,换了一件黑色的无袖短袖,小臂上的青筋微微凸起。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凶痞的气息,太有侵略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