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盐没多犹豫地替他接上:“哥。”
谢珩州脸色自然,张口顺势应下:“嗯。”
随后,他挑眉看向无比嘚瑟的祝晗日,不甘示弱道:“这不是叫到了?”
大约过了整整两秒,祝晗日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他恶狠狠给了桌子一拳,脸绿得堪比桌上摆着的西瓜,义愤填膺道:“我草,谢珩州狗比,你要脸不要?”
“居然连声哥都要骗!”
第14章
谢珩州八风不动地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变换了个姿势,整个手撑在沙发背椅上,任由祝晗日在边上打滚叫唤个不停。
他淡淡的目光掠过陈盐的侧脸,声音压着几分琢磨不定的探究:“不过说起来,你好像确实从来没叫过我哥,哪怕是像这种客套的称呼都没有。”
她喊他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叫,连少一个字都不肯。
听到这话,陈盐摆在膝上的手微微收紧,申辩说:“我只是借住在你家,又不是你真正的妹妹,为什么要叫哥?”
私心来讲,她其实有一点道不明的心绪在抗拒这个称呼,也并不想有不知情的人误会他们俩是兄妹。
比起妹妹,她更想当他的一名普通同学,也显得平日里收到来自他的那些关照没那么有目的性。
“我想听,”谢珩州的嗓音不依不饶地响在她耳畔,混了音乐的beat,击着她的心鼓,“陈盐,给个面子。”
一曲唱完,整个多功能厅暂时安静下来,头顶的氛围灯光将他整个人包裹,连额前碎发都淬上了点暖黄色。
许是他投来过于专注的目光催生了一股另类的情愫,陈盐没过脑般溜出一句:“你想好了,要是叫了这回,我可真把你当哥了——”
与她的声音同时响起的,是祝晗日一旁的哀嚎:“我草,这是我点的歌!哪个手欠的把我歌切了?”
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嗓门一打岔,谢珩州没太听真切陈盐的话,他懒洋洋地直起身凑过来,光影在游移,瞬间那张好看的脸距离她很近很近,问:“刚刚没听清,你要说什么?”
“……没什么。”原先那丁点勇气在反应过来后被摔得四分五裂,陈盐现在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慌乱摸到身边放着的一个杯子,不管不顾地拿起灌了一大口,因为喝得急,还被呛了一下。
谢珩州也看出她的不愿意,逗够了人,轻笑着抬手摸了一把她的发顶,算是安抚,很快又被人叫走了。
剩陈盐一个人坐在原地。
刚刚那个杯子拿错了,不是预想中的果汁,而是低度数的啤酒。
她抿了一下唇,感觉有抹淡淡的苦意从舌尖一直绵延到胃里,席卷了整个身体。
……
晚上沾了这么点酒精,陈盐连梦里都有点昏沉,第二天上课时还轻微头疼。
她边写课后作业边捂着额头,听见身后的贝莉关切问她:“前桌,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陪你去趟医务室?”
“不用,我缓一会儿就好。”陈盐拿起桌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很冰,忘记去打热水了,她强咽了两口,感觉头疼症状又明显了一点。
这时,她旁边坐着的温邵默不作声地从桌肚里拿出自己的杯子,冲她笑笑:“我正好要去打水,要帮你打一点热的吗?”
陈盐有些惊讶,怔怔地将自己的杯子送出去。
虽然他们只做了没几天的同桌,但她也知道温邵是个计划和原则性非常强的人,就连什么时候去上洗手间装水也是固定好的,几乎是雷打不动。
现在离他平时的装水时间已经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水杯里的水也一口没动,陈盐没想通他为什么会多余跑这一趟。
热水被接回来,陈盐吹着散凉,热腾腾的蒸气扑洒在脸上,带来一点熨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