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从床上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物,打开门道:“劳烦小哥前面带路。”竟是对皇帝有请没有半分意外。
跟着侍卫一直来到段誉卧室,便听里面砰嘭、乒乓、喀喇、呛啷之声不绝,尽是诸般器物碎裂之声。段正明早已等候在门外,因心忧侄子安危,见了赵玄便急迫走上前道:“赵少侠还请快来看看,誉儿这究竟患的是什么病症!”却是段誉已经回来了。而段正明之所以请赵玄前来,却是因为他前两次的“先知”表现,真当他是一个能掐会算的大能了。
赵玄心知段誉这是怎么回事,口中道了一声:“不急。”便同段正明一齐推门走进去。
只见段誉在房中手舞足蹈,将桌子、椅子,以及各种器皿陈设、文房玩物乱推乱摔。还有两名太医东闪西避,十分狼狈。
那段誉见到他们两人进来,忙叫道:“伯父,赵兄,我就要死了!”一派疯癫模样。
刀白凤站在一旁只是垂泪,道:“誉儿今日早晨星还好端端地送他爹出城,不知如何,竟突然发起疯来……”原来段正淳已经离去,同大理三公、王府四护卫一起,与慧真、慧观二僧,向陆凉州进发,彻查玄悲死亡的真相。
若真的与慕容博有关,那就要华赫艮去燕子坞一趟,再做一回挖坟掘墓的勾当,将慕容博未死的真相公之于天下。
貌似一切与原著没有任何变化。
第二十三章求不得
房间中,段正明先安慰刀白凤几句,就转头向赵玄问道:“赵少侠,誉儿此次可否有性命之忧?”一边说,一边还打眼色。
赵玄心念一转,就知这段正明叫自己来瞧病是假,先用自己“无所不知”的身份安慰好刀白凤是真。
他虽然对刀白凤不感冒,但事实就摆在那里,也不屑撒谎。见刀白凤的目光也转向自己,上前查看一番,摇了摇头道:“夫人不必担心,段誉只是‘吃多了’而已。”
原来昨夜就像原著一般,段正淳钻密道去万劫谷找甘宝宝,黄眉僧去万劫谷看残棋局。而段誉被南海鳄神抓到万劫谷后,机缘巧合下,先后吸收了黄眉僧、崔百泉、叶二娘、南海鳄神、云中鹤、段正淳、钟万仇等一众高手的一小半内力,内功几乎已有百年。后来被段正淳带回家,当时不显,可因他《北冥神功》习练不全,不会“导气归虚”的法门,一直到了现在,才出现了这种“吃撑了”的状况。
段正明不明所以,道:“还请赵少侠明言。”
赵玄笑着一一解释,最后道:“……说起来这还是段誉不用心练功的原因,只要段皇爷将段家内功法要传与段誉,不日即可痊愈。”略一皱眉,犹豫道:“不过这也只是在下的推测,不一定可行。听闻大理天龙寺内高手无数,段皇爷不如待段誉去那里看看。”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如果他不多后面这句嘴,说不定剧情真的在此发生偏差,可《六脉神剑》近在眼前,谁能忍得住贪心?至少他昨夜之所以留下来就是为了一观六脉神剑,这时候说出来虽然后悔,但却又有着一丝期待。
果不其然,那边段正明闻言眼前一亮,道:“确实如此,如今这个难题只有去天龙寺求救了。”又看了一眼赵玄,歉然道:“不是在下不信任少侠,实在是誉儿的性命不可马虎,只好双方保险……”
“段皇爷不必多礼,这也是人之常情。”赵玄心中略显复杂,但又仿佛松了一口气,犹豫道:“不知道能否让我陪同一起,去天龙寺一观?”
段正明当即点头,道:“正要邀赵少侠一起,若誉儿半路出了什么状况,也免得我束手无策。”刀白凤在一旁忙取过衣衫给段誉披上。
当下几人不再多谈,段正明、赵玄架起段誉,三人各乘一骑,向点苍山驰去。
天龙寺在大理城外点苍山中岳峰之北,正式寺名叫作崇圣寺。但大理百姓叫惯了,都称之为天龙寺。背负苍山,面临洱水,极占形胜。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有五宝,三塔为五宝之首。
段氏祖先历代做皇帝的,往往避位为僧,都是在这天龙寺中出家。因此天龙寺便是大理皇室的家庙,于全国诸寺之中最是尊荣。每位皇帝出家后,子孙逢他生日,必到寺中朝拜。每朝拜一次,必有奉献装修。寺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规模宏大,构筑精丽。即是中原如五台、普陀、九华、峨嵋诸处佛门胜地的名山大寺,亦少有其比。只是僻处南疆,其名不显而已。
段誉一路在马背之上,遵从段正明的指点,引导体内冲突不休的内息,只是刚稍减烦躁,耳边却传来赵玄的歌声:
“青衫磊落险峰行,玉壁月华明。马疾香幽,崖高人远,微步毂纹生。谁家子弟谁家院,无计悔多情。虎啸龙吟,换巢鸾凤,剑气碧烟横。
向来痴,从此醉,水榭听香,指点群豪戏。剧饮千杯男儿事,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昔时因,今日意,胡汉恩仇,须倾英雄泪。虽万千人吾往矣,悄立雁门,绝壁无余字……”
这两首词前面一首为《少年游》,后面一段名为《苏幕遮》。比之赵玄之前所吟的那三曲《山坡羊》,虽然少了几分意境,可段誉却隐隐觉得与自己极为相关。
那“青山磊落险峰行”似乎说自己初上无量山。而“玉璧月华明”,不正是说的无量玉壁么?“马疾香幽,崖高人远……无计悔多情。”岂不就是自己与婉妹相识的经历?“虎啸龙吟,换巢鸾凤。”似乎就在说昨日之事。但……“剑气碧烟横”又做何解?
还有后面的什么“向来痴,从此醉……杏子林中,商略平生义。”段誉觉得这两首词与自己大有关系,再想到赵玄之前表现出的“神算”模样,不由得心头一跳:难不成赵兄也研究易经,把我的命运算了出来,藏在这两首词中?
他想要开口问询,但无奈体内真气膨胀,开口难以成言,可现在再让他按照段正明所教的口诀练功也是无心的了,一时间只有趴在马背“哎呦”不已。
段正明见此不由心中侥幸:还好自己没有多在王府耽搁,不然这时候再动身恐怕早就来不及了。看了赵玄一眼,暗道:这赵少侠也并非事事尽知,至少誉儿这“毒”就说的错了。
赵玄可不知段正明心中所想,现在他的一颗心神早已经飞到六脉神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