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三也真是的,好好的侯府公子,偏偏喜欢下贱女人,这什么嗜好?
闻承曜翘着二郎腿,叮嘱苏氏,“不管老三又闹什么幺蛾子,你不要往跟前凑,好好养胎,给爷生个大胖儿子。”
苏氏白了他一眼,摸着凸起的肚子,“这还用你说,我还能不知道?”
什么嫡出庶出,那边是嫡出不假,可没儿子有什么用?只要她生下儿子,侯爷能不偏着他们这一房吗?
闻九霄想的很好,可又找了两天,还是不见余枝的身影,她也没有来看他。
确定了,余枝的嘴,骗人的鬼!
闻九霄能怎么办?深吸一口气,继续找呗!
这个时候余枝正被余广贤数落呢,“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呢?都到了京城了,你不来找爹,自个在外头瞎晃悠什么?你和舟舟要是出了事,不得要了爹的老命?”
余枝想说能出什么事,怕把她爹气狠了,默默地把话咽了回去,陪着笑,道:“是,是,是,这回是我错了,我这不是不想给您老人家添麻烦吗?爹哇,五殿下成太子了,您跟着水涨船高,现在是个什么官位?”
这话题转得真生硬!余广贤嫌弃地瞪了她一眼,很无奈。回回认错快,回回不改。道理她都懂,说多了他自个都嫌烦。
摊上个这么顽劣的闺女,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说到官位,余广贤还是很得意的,“为父现在是太子詹士,统领太子府上一切事宜。”
别看太子詹事只是太子的属官,等太子登基,她爹就是万人之上,几人之下喽!
“可以呀,爹!真出息了!”余枝上下打量着她爹,心头感慨,没想到她爹一农家小子,居然能混到太子詹事这样的高位,而她,从今以后就是官二代了?
“没大没小!”余广贤斜睨了余枝一眼,不过眼底都是笑意。
余枝不以为意,眼神一闪,“爹,您这也算功成名就了,是不是该衣锦还乡,修修祖坟祠堂什么的?”
余广贤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瞅着余枝,半天才道:“啊,分宗了,不回去了。”
余枝一懵,分宗?什么意思?跟谁分宗?大伯吗?
“你爹自个把自个从余家村宗族分出来了,以后,爹跟那边,跟你大伯都没关系了,爹以后在京城这边重新开宗。”余广贤解释。
余枝惊讶得半天说不出话,这个朝代的人特别重宗族,宗族也有着极大的权威,甚至能决定一家一户的生死。
余家好不容易出了爹这么一个有出息的,族里怎么可能舍得放他出宗?爹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是把族里狠狠地得罪了吧,这跟除族也没什么区别了。朝廷考察官员,出宗……这可是个大污点!
余枝意识到,她爹之所以这样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她,不由心头一热,“爹,其实您不需要如此的。”
余广贤叹气,“你大伯,唉,你爷奶都不在了,他是爹的亲兄长,他这样待你,爹却不能……爹就是觉得对不起你。”
不仅觉得对不起闺女,还觉得心寒。
余家村那么多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小时候他都叔伯大娘地叫着。大嫂卖了他闺女,能没人知道吗?为什么不拦一拦呢?枝枝一个女孩子,能吃几口饭?哪怕给她正经找个婆家嫁了也行呀!
没拦着也就罢了,他回去的时候为什么就没人告诉他一声真相呢?这样的宗族有何留恋的?
念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他不能把大哥怎么样,那就断绝关系吧!反正之前那么多年他们都当他死了,那就继续当他死了吧。
余枝能理解她爹的心情,一边是亲兄弟,总不能打杀了吧?一边又是受了委屈的亲闺女,唉,所以才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是真难!
不过这份沉甸甸的父爱她感受到了,也很难过,替原身难过。她的父亲是疼她的,那个可怜的姑娘却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