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冲乔利一笑。
不受控制的紧张,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你来这里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把项链拿在手上端详了一会,随意抛给乔利:“别误会,放轻松我亲爱的老朋友,你知道吗?我今天来,只是单纯的示威而已。没错,就这么简单。”
说出这句话,我非常轻松。对乔利说出这样的话,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当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示威?”
“是的,”我俯下身子,离乔利很近,他粗重的呼吸像骡子一样打在我脸上,“你发现了没有,猎物垂死挣扎的表演,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演出。”
乔利定在了原地,那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微笑着看向窗外。
伦敦的雾。散了……
…小剧场:
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我,我虽然听不清楚,但我也知道,他们说我是疯子,是一个可怕的疯子。
我觉得他们说得不对,我只是和他们的爱好不同罢了,喜欢的也仅仅是他们不喜欢的特殊的东西。我一直是个排外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调整了一下站姿,等待着法官的宣判。
这是我第二次站到这个被木头圈起来的小方块中,枣红色的木头多像我的儿子喜欢吃的巧克力的颜色,可惜他已经吃不到了,他去了上帝那里,上帝会给他更好的东西,比他在我身边的时候要好很多。上帝是什么?我可从来都不相信。对,没错,我不相信的东西还多了去了,没有人相信我的辩解。我真的只是喜欢你们不喜欢的东西而已。你们都不喜欢心脏,可我喜欢!
法官砸了一下那把破锤子,隔壁的老木匠每天敲打木头的动作都比他要好看,老木头挺可怜的,没儿没女的,据说一生都在和木头打交道,但安全,因为木头不会骗人,不会偷偷给你捅篓子。捅了就得自己补上,可那不是我干的,为什么什么事情都得推到我的身上。身后陪审的叽叽喳喳像笼子里养的小鸡声,那是最好的试验品,我拿它们做了实验,一点点地剖开腹部,然后找到叫心脏的地方,是红色的,还有点甜甜的味道,我嚼着,满口的血腥味。吞了口唾沫,我又想起了被我丢在小黑巷的工头的尸体,丑陋不堪的,仿佛是被恶鬼缠上了身……
我打个哈欠,他的心脏味道不错,可为什么不是黑的?和牢房一样黑,他答应我,事故的一切责任如果我担了他就帮我治好儿子的病,那也不是我做的,我就是顶了罪而已,我想给儿子治病,他快要不行了。如果每个人都像这样,还真就全部得不行。
所有的人都站起身来,好像是要宣判了吧。我做了什么,才没有!我只是关注报纸了一下,看到了些不公平的事情而已。我在主持正义,我的儿子,他有一个正义的老爸,像超人一样正义的,当然超人也是要吃饭的,于是我顺便品尝了一下不是黑的黑心都是什么样子的。淡淡的腥味和富有韧劲的口感,天下至尊的美味都抵不上,我以一个专业美食家的身份品味每一颗不同的心脏。不过我还是觉得人的心脏好吃,尤其是吃完后,有种由衷而来的快感,神清气爽,大呼畅快的感觉。
站在法庭上,总是让人昏昏欲睡,法官宣读着长长的判决书,简直比他的长袍还要长。如果他的血液流出来,痕迹也会很长很长,这真是个艺术的想法,我都快要把自己和梵高这种艺术家相提并论了。你一定不知道,其实我还喜欢用血液涂鸦,然后看着画作慢慢变成法官袍子的颜色。
不,我真的不是疯子,我只是和你们不一样而已,不是么?……
第三十一章
【乔利】
玛莎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明明走出来的是雅各布,为什么会变成玛莎?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的,玛莎死了,她真的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一件重要的事情。我爱她,而且她也爱我。没错,就是这样。什么喜欢我的房子,什么只是看上我的金钱,通通都是玩笑,或者,那是她的逃避。
各种烈酒烟草码在茶几上。酒精麻痹着我的神经,烟草刺激着我的灵魂。我没有比现在更加清醒的时候。
我捂着脸,浸润在冰凉之中,一滴滴从指缝间滑落。
雅各布来了。
我裹着被子替他打开门。他的身后依旧跟着那位管家先生。
屋子里很乱,雅各布很讨厌,我看得出来。他用手帕捂着嘴,打开窗户,又从酒柜里拿出干净的酒杯,倒满一杯酒递给我。
自从传言开始后,我就再也没有怀疑过眼前这个毛虫的能力。我猜,他是为了玛莎的事情而来。
他伏在我耳边说的那句话,很轻,却很有分量。波奇为我做了多少我心里明明白白。当他告诉我,雅各布接管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坚信我的末日不远了。
雅各布可不是那种天使的心脏。
卷宗很厚,整个倒出来,是最好的选择。什么都不重要,除了那条项链。
那是玛莎的项链,是她生日时,我送给她的。我一直以为她不喜欢,直到后来,丢失时她那副焦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