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岛。
靳御的专机抵达流苏岛的时候,天空一片晴朗。
这个正处雨季,常年处于湿润气候的亚热带小岛,能有这般朗朗晴空、万里无云的天气实属难得。
自从上个世纪末,流苏岛成为法国的殖民地之后,时至今日,靳御是登陆流苏岛的金陵方面最高级别政府官员,而上一位来到这里的政府官员正是慕柒柒的父亲,慕远儒。
这位声名远播的大外交家,倾其半生都在致力于收复流苏岛的主权谈判,甚至在他大病,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完全透支的情况下,他还依旧关心着这件国家的历史遗留问题,甚至在他故去前的一个月,这位老人还不负辛劳的来到了流苏岛,参与了他生前的最后一次政府间谈判。
这一次靳御率领谈判团前来,寄望于收复主权一事能够一锤定音。
飞来的途中,飞机横跨海峡,慕柒柒始终将头侧向窗外,父亲的骨灰就洒在这一片汪洋之中,她在脑海中寻觅着父亲的影子,心中感伤。
一路,靳御始终攥着她的手,给她安慰,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所承受的压力不仅来至于政治,他更要完成师父生前最后的心愿。
慕远儒生前有三个愿望,一愿收复流苏岛,二愿能找到柒柒的妈妈,三愿柒柒能够平安幸福。
前两个心愿,靳御知道这不是他能以一己之力所能左右的,可是这第三个心愿,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然而他还想做的更好。
飞机停稳,空姐将舱门打开。
靳御牵着慕柒柒的手向出口走去,来到舱门前,靳御侧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头,小丫头脸上淡淡的,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悲伤之中无法自拔。
靳御停了下来,将她拥抱在怀里,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脑,在她耳边低声说:“宝贝,等一下走出这扇门的时候,记得要笑,虽然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很难,可能也很残忍。”
本来慕柒柒觉得自己还忍得住,可经靳御这么一说,眼睛突然开始泛酸,她强忍住泪,点了点头,“我不哭,敌人会笑,我不低头,皇冠会掉。”
靳御浅笑,掌心温柔的托着她的脸,宠溺的双眸轻轻地望着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慕柒柒将眼泪化作一抹温柔,接着,小丫头望着他,微微的笑。
靳御看在眼里,仿佛所有的愁绪都融化了,他俯身上前,低下头,附上她柔软的唇瓣,轻轻亲了一口。
身后还站着一众的随行官员,可就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某人就这么旁落无人的吻了。
“咔擦!”一声镁光灯亮起,随行的国家电视台摄影师将这一幕牢牢定格了下来。
英俊的男人俯身吻向他深爱的女孩儿,女孩儿漾着笑,眼角一颗晶莹的泪如流星般划过,那画面,美极了。
闪光灯唤醒了慕柒柒的心绪,她连忙推开他,娇羞的脸蛋面带潮红,羞涩的样子可爱极了。
小丫头好像很嫌弃似的,向靳御翻了一个白眼,还抬手抹了抹小嘴。
靳御眸色一深,这是嫌他脏?
慕柒柒瞪着那双流彩的双眸睨着他,只见靳御的双眼里,一种欲望似的东西正在汹涌燃烧。
慕柒柒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可是,还是晚了半拍,靳御将她圈进怀里,吻,来的更凶。
慕柒柒惊得瞪大了双眼,她能感觉得到彼此牙齿间的碰撞,男人的气息汹涌而来,迅速蔓延至她的鼻腔,她的肺腑,让她沦陷于一片窒息之中。
随行的官员看到这一幕,先是愣了片刻,接着识趣的垂下了头,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听。
倒是那个摄影师,拍的那叫一个畅快,心里美极了,想着也许拿着这些照片,今年的最佳新闻图片大奖可就有着落了。
绵长一吻,某人掠取的畅快淋漓,这才心满意足的松开了怀里的小人儿。
“臭流氓……”慕柒柒小声嘟囔了一句。
靳御浅笑,攥上她的小手,十指紧扣,牵着她转身走出了舱门。
机场,迎宾曲随即奏响,礼炮声声震耳。
无数媒体的镜头里,只见靳御阔步走来,带着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质,气场爆棚,身旁牵着的女孩儿,精致可人,粉润优雅,尤其那张无暇的小脸,美,美的不可方物。
与法方的正式会谈约在第二天一早,下午,靳御先行见了法国驻流苏岛方面的总督,那人立场坚硬,态度嚣张,在慕柒柒看来实在是可恨极了,翻译期间,她几次都差一点忍不住情绪,起身就想指着鼻子骂那人几句,好在桌下,靳御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这才勉强忍了下来。
入夜,回到酒店。
一进房间,慕柒柒狠狠地踢掉了脚下的高跟鞋,力气大的,竟然都甩到了棚顶,显然她已经气炸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老男人气死我了!”慕柒柒走向客厅,拿起水杯接了一杯水,狠狠灌了下去。
靳御跟在她身后,依旧从容的样子,其实他心里的怒意并不比小丫头少,只是政治如同一场拉锯的围棋,随时都可能陷入僵局,急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新上任的法国总统野心勃勃,推行强硬的内外政策,这种情况下,他们对流苏岛的态度转变实属正常,我一点都不意外。”靳御淡淡的说着,来到了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