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上,没有了外人,雪瑶紧张不已的问何洛川,他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何洛川只说了一句,军区,再问,他也不知情了。
雪瑶的心惶恐的悬着,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一片未知。
靳晟要对她做什么?为什么要去军区?是要将她当活靶子给那些当兵的练手吗?他是要杀了她吗?就算她做了些越界的事情,可是她罪不至死啊?更何况对于靳晟来说,她足以功过相抵了吧?
雪瑶攥着衣角,陷入到了一阵近乎绝望的恐惧之中。
何洛川看着身旁惊慌不已的女人,也是一阵感慨。至于吗?不就是师父想见她一面吗?至于要害怕成这般模样吗?师父虽然脾气差了点,可他又不是魔鬼,又不会真的吃人。
可换而言之,虽然说他何洛川是靳晟的徒弟,也算是助理,可是除了官司方面的事情,他对于靳晟的了解,其实知之甚微。
他只知道师父战无不胜,他知道师父偏偏喜欢接一些极端的案子,明明很多案子已经处于极端不利的情况,可是经师父一插手,便会发生乾坤挪移的效果。
他是正统法学院毕业出来的优秀毕业生,有些事情他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却也可以猜出个分,他知道师父这个人,背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般干净,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做出一些擦边的事情。
比如,萧恺禹的死。
那天,那种恶劣危险的环境下,师父竟然还将他淡定的遣离了办公室,离开前还嘱咐他,反锁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旁人听到,可能会认为,靳晟深明大义,不想让其他人无辜受连,可是何洛川却有了另一种猜测,那就是师父不想让其他人进去,或者说,师父根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
又或者,之前爆红网络的艳照案。
师父刚刚才对他说,接下来律所会很忙,紧接着那些在网上曝光了身份的富豪便排着队的来找师父打家产官司。
还有那些被曝光的女明星,虽然说涉猎的女性人数众多,知名的不知名的,演员、歌手、网红、模特,可是细细看来,那天他和靳晟说的那几个女生的名字竟然也都在其中。
这一切,真的仅仅只是巧合吗?
只是,对于这一切,何洛川选择了保持沉默,这么多年来,多少人念着靳晟的名气,托上各种关系希望能够成为他的徒弟,试图寄居在他的账下分食一杯甜羹,只是都被靳晟拒绝了,唯独,留下了他。
靳晟于他有恩,知遇之恩。
几年前,他还是法学院的学生,身为孤儿的他,只能勤工俭学。
那年,靳晟初成律师不久,就凭几个震惊业内的案子,声名卓著。
学校请靳晟来做讲座,很遗憾因为要做杂工,他失去了一个可以近距离听靳晟讲座的机会,即便那时他已视师父为偶像,即便他也知道机会难得。
那天的金陵飘起了雪花,他搬动物件的时候,本就穿的单薄,冻得瑟瑟发抖,手一抖,脚下一滑,他摔倒在地,不小心撞在了身后的一辆豪车之上,宝蓝色的车门被他一个大小伙子撞了一个赫然可见的凹痕。
一个监工的校工指责他:“你知道这是谁的车吗?你赔得起吗?”
“我不是有意的。”何洛川当时也吓坏了。
“不是有意的就不用赔了嘛?有没有家教啊?有娘生没娘养!”那校工明知道他的家境,明知道他没有父母,才要靠杂工勤工俭学。
何洛川气急了,攥起拳头恐吓他,“你再说一遍!你明知道我爸妈一早就过世了!”
“你这个学生!还敢打人?我说你说的不对吗?你知不知道这是靳少的车?胆子大的!”监工颐指气使。
何洛川明白了,他是想彻底推卸责任,毕竟他作为监工,车被撞了,他也要担负连带责任,可是很显然,维修一辆那样的豪车,毕竟花费不菲,他一个校工恐怕搭上一年的工资也未必支付得起。
何洛川强忍着愤怒,他知道,这一拳一旦打下去,他就真的解释不清了,所以松手了,蹲到地上开始捡散落在地上的东西。
一旁,校工继续骂骂咧咧。
“闭嘴!”男人大喝了一声。
那校工随之闭了嘴。
“滚!”男人又骂了一声。
校工毕恭毕敬的欠了欠身,转身一溜烟的跑了。
男人拍了一下何洛川的肩膀。
何洛川一回头,入眼先是男人昂贵的西裤,视线向上,大雪纷飞中,一个俊挺的男人,披着一件黑色的粗尼大衣,迁就着他的高度,男人竟然蹲下身来,放下了所有的身段,就这么平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