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我……连我……”
“美人当与英雄配。”这次,他索性更明白地说:“这英雄绝非闲澐。”
“闲澐,你说中原里没有一个姑娘是你要的,难道谣言是真的?你真喜欢白明教的车艳艳?你向来吝笑于人,却对车艳艳笑了……”
王澐差点从栏上滚下来。
九重天外的天仙跟那个性喜男色的车艳艳?真是……好个绝配!好个绝配!
接下来的话,王澐没有费神再听,只想着如何脱身。她能保住小命,全仗她的万分小心,而小心中的首要必备行为就是不去偷听。
不偷听,自然跟人扯不上关系,不用身处在这个漩涡里。现在她能去哪儿?飞上枝头,直接跳出院子?
她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渐渐地,虽有对话声,但她没有费神再听,双眼轻合,掩不住一身疲惫,悄悄浅眠去。
幼年她怕有朝一天会被教主玩到毒死,所以每天服下轻浅含量的毒药,但终究熬不住痛,于是放弃让自己去适应这些毒。
她百密一疏,这个疏字是她自找的。她总偷懒想着,有何哉在她身边,万毒便近不了她的身,哪知这个下毒者却是最亲近她的人……
不知何时,对话声没了,似是人已走光,照说她该松口气,但莫名的警觉令她倏地张眸。
她的身边有人!
“王姑娘,你醒了。”那声音不疾不徐,客客气气。
亏她后天练就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功力,她神色不变,只是暗暗深吸口气,望着倚在栏畔,被树影掩去大半神色的公孙云。
“……原来是闲云公子啊。l她轻声道。
他风采如朗月清风,气质远胜相貌,一双眼形生得极好,就是瞳眸无潭,毫无神秘之采,这样的一个人,只算是中规中炬的上等男色,哪来的无边春色迷惑众人?那海棠仙子跟车艳艳到底看中他哪儿?
看中他是文武双才?还是他的地位?
她假装无知,故意掩了个呵欠,迷糊地问:“我刚睡着了吗?”
“睡了一会儿,大概是从我拒绝邓姑娘的时候吧。”
这人好厉害的功夫,连她的呼吸有变都听得分明。她与他对望一会儿,慢条斯理道:“闲云公子,刚才我不是有意偷听。”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以免他记恨在内心。
他看她一眼,几不可闻的哼了声,不以为意地说:
“我知道王姑娘不是要有意偷听,否则也不会听到一半就睡着了。你把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见她有些愣住,他嘴角似要上扬,又及时藏起,道:“专精药理的虽是我家五弟公孙纸,可我是习武人,也略通一二。”
她想了想。反正这人也不会扣住她脉门置她于死地,便大方地伸出右手。
“左手不方便吗?”
她面不改色。“我左手有天奴环,怕闲云公子看了心里不喜。”
他不置可否,轻触她的右手脉门,嘴里道:
“女子天奴铃系在手上,理当左右手都有,为何王姑娘只有一环?”
“唉,这是皇甫护法下的手,她要系十个,我都只有认命的份儿,哪敢问为什么呢?”
“今天早上是谁送药给你的?”他又问。
“何哉亲手煎的药,闲澐公子不用怕谁再毒害我。”她笑道。
她自认非常有耐心,但这九重天外的天仙是不是把脉太久了?
他终于松了手,道:
“王姑娘没有大碍,我记得五弟开了五帖药,三帖治毒,两帖补身,照时辰来算,王姑娘剩最后两帖药了。”
她有点惊诧,连公孙纸开什么药他都一清二楚,她不就只是个天奴吗?为何蒙他如此关注?
这样说来,昨天第一个发现她中毒的,正是公孙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是万万不可能在第一眼就察觉她的异样。
她寻思着,实在不知是哪儿能承他的注意……她瞄到他取出汗帕擦拭双手。
汗帕没有花纹没有字绣,就这么洁白无瑕,原来他是个有洁癖的天仙!
她的肤色偏蜜,并不算脏吧,用得着这么嫌恶吗?
“王姑娘,你盯着我帕子……你也需要吗?”清澄雅俊的面容有着轻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