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骄傲的男子,不屑的目光,更如寒冰般扎入她的眼眸。
阿娘说过,一入圣宫深似海,她拥有着绝美的容颜,得到圣主的宠爱不是难事。
但,那仅仅是表面的,极其肤浅的宠爱。
她初入圣宫,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只身一人,绝美的面容,甚至会引来杀身之祸,甚至更可怕的事情。
所以,她毅然隐藏了自己的美丽,除了花灵族之人,再无人见过她的容貌,她的伪装这世上绝无人可以看得出来。
“哼,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本圣主竟要娶她,真是笑话!”
月上雪染冷冷一笑,冷觑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的色彩,扫过云莲歌的面容,不留任何余地。丝毫不曾流连,就匆匆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
云莲歌在他犀利的眸光中,通体生寒,只觉得如坠冰窟,全身忍不住打起颤。一丝丝冰入骨髓的寒气,一溜儿自身上窜到了四肢百骸,一股冲到脑海,叫她的脚步猛地一滞。
顿在原地,白皙的柔荑,不禁握了握。心尖止不住的颤栗,恐惧的感觉,清晰无比。
茫然四顾,偌大的天地间,竟似只留下她独身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那种无助的感觉,就像层层海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呵呵,不过是个丫头,雪染你又何必动怒呢!吓到人家了!”
一道轻轻的笑声,低醇中带着丝丝磁性,好听得宛如琴音流淌。
云莲歌循着那笑声望去,千里紫昙环绕着高台,一袭不染纤尘的谪仙男子,眉目如画,姿容似雪,墨发飞扬,渺渺如幻。笑靥温暖地朝着她点了点头。轻轻浅浅的笑容,就像是一朵柔软的花,缓缓绽开。
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让云莲歌那不安的心,神奇的平静了下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提步走上前,脸上恢复了镇定。
“惊鸿,你也有关心人的时候?”
月上雪染意外的挑了挑眉毛,看着大圣司梦惊鸿。他素来只爱音律,除此之外,对任何人,任何事几乎都是漠不关心。
灵界世人皆知大圣司抚得一手好琴,从来都是温雅疏懒,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但是,真正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是真正的冷血无情。除了对音律,其余一切都毫不在意。
就连他最好的兄弟月上雪染,他也不曾多关心。
如今,他竟然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丑女说话,叫月上雪染如何能不惊讶!
“她有着一双修长的手,有弹琴的好天资。”
梦惊鸿如画的眉目间滑过一抹柔和,一袭雪白的大圣司长袍边缘金光乍涌,分外璀璨。雪白幻彩,风吹仙袂飘飘举,点点流光在衣摆上飘浮。
轻描淡写的话语,没有太大的波澜,温柔低醇的嗓音,叫人听着分外舒心。
“果然——”
月上雪染瞥了他那精致无双的俊颜一眼,有种早知道如此的意味。
他就知道梦惊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血,若不是有他看中的东西,哪里会管他人死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从来笑意不达眼底的梦惊鸿,朝着云莲歌颔首点头微笑的那一瞬,笑得分外真实。
“回宫!”
当云莲歌即将走到红毡尽头的时候,月上雪染冷冷转身,带着一众随从,朝着云梯走向圣宫,将她一个人丢在了原地,不闻不问。
众人见状,也知道这个准圣妃定然不会得宠,看来圣主对这个婚事也是非常不满。
这样的行为,无疑于当众羞辱了云莲歌,若是寻常女子,定会直接哭出来。但是云莲歌却是微微愣了愣,脚尖一点,直接朝着走在最后的梦惊鸿飞去。
灵源还没有到手,所以她说什么也不能走。不管怎么样,她都要为花神界取得灵源,拯救至亲族人。
不过,看样子,事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若是连圣宫都未曾进去,还谈何灵源呢!
她摸了摸左颜的胎记,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也许绝美的容颜可以换得一时荣宠,但是以色侍人,色衰爱弛。她不想做男子的附属品,更不想当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