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侍恒那时已到了身后,拍我肩膀,微笑道:“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你滚!!!”我扭头冲着他大吼起来。可我也知道,毛彪本来体子壮,前阵子疯狂的训练很有成果,若非那般。他的情况不会乐观。
医务人员们看着我,都受到了惊吓。
侍恒呢,居然带着笑脸,询问了一下大体的治疗费用。医生说不多,都是外科小手术,前后差不多三万块就行了。但因为脸部伤口没有及时治疗,整容的话,恐怕没个三五十万不行了。
侍恒点点头,连忙谢过医生,请把毛彪送往病房里再说。这个变态狂,这个时候表现得跟正常人一样。有礼貌,甚至有些风度。
毛彪被送进了病房,是个四人间。侍恒跟着进去,待医护人员走后,对我说:“行了,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
我冷道:“你特么早就该滚了。”
他呵呵一笑,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去。
我坐在病床前,呆呆地望着毛彪,守着他,等他醒来。他一身的药味,我几乎连他的皮肤也看不到,似乎全身都是纱布,真让我心痛、愤怒,但又暂时无助。
他的大脑没有受到巨大的伤害,所以头发没有剃掉。头发自然被酒精清洗过了,却是炸竖起来的。像一根根钢针刺猬头,或者豪猪头。
那一根根头发,就那么不屈地竖着,一直没有软下去,依旧像他爆发时的发型状态,看着让我心酸。我在想,他会不会以后一直都那样?
没过半个小时,一个护士匆匆进来,对我说病人需要转到单间病房去。其他病床上的病号以及家属都还挺羡慕的,我问了为什么。
护士说先前离开的那位先生帮着办理了转房手续的。
我知道是侍恒干的,还是同意了转房,至少单间更清静,有专职护士陪伴,更能照顾好毛彪。只不过我对护士说:“那不是先生,是畜生!”
护士和病房里所有人都听得愣了一下。但她还是转身往门外走,得安排担架车来送毛彪,还不经意地感叹了一句:“这得多大的仇啊?”
我冷冷地冒了一句:“无穷大。”
她看了我一眼,想笑。又不敢,先出去了。
毛彪转入单间病房后,依旧没有醒来,有个叫阮玉玲的护士作为专护到岗了。我就在病床前守着他,中午了肚子也不觉得饿。
阮玉玲提醒我应该去吃午饭了,不能光担心不吃饭啊!
这个护士长得普通,但素质不错。我摇了摇头,说等我兄弟醒了再去吃。她也没办法再劝我。
午后两点,毛彪眼睛似乎动了动。我一直盯着他,当场眼睛湿润,连叫了几声彪子。
毛彪睁开了眼睛,缓缓扭头寻声看着我,那情形真特么摧心……
第155章 磨难中的蜕变
晦暗的眼瞳,白眼仁上依旧血丝密布,不曾消退。瞳孔周围更是血色如云。
那是一双血色的眼睛,毛彪的眼睛,瞬间流出泪来。没有神采,却无限的凄寒,摧心。
我的兄弟,他在悲伤之中,因为养母的“离世”。可悲的不仅是这个,而是因为我不能告诉他,至少现在不能。
他干涩的厚唇动了动,嗓子里发出像铁沙磨动一样的质感沉声,喃喃的:“雨哥……我是不是龙?”
“是,彪子是龙,血背暴龙……”我特么泪水早就奔流了,因为他的苏醒,因为他无法了解真相的悲伤,更因为他惨烈的爆发。
我的声音颤抖。想抓住他的手,但不敢。那缠满纱布像两只大蒸膜的手,让人心疼。
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铁沉。喃喃:“雨哥……我想……回家……”
回家,多么简单的字眼,而毛彪的回家之路,却充满了血泪。他已没有家,但他还有一个家。
“回家……回家,彪子,等你伤好了,雨哥带你回家……”
“雨哥……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