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激小李,一直说等他有时间请他吃饭。他依旧一副不好意思受之有愧的模样。
(二)
“你是何顾问的?”快到研究院了,我实在忍不住想要问问他的近况。
“我是何总的秘书。”
”哦。”我点点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何顾问,我是说,何老师……他原来是我们学校的兼职教授,也是校友,我是想问,他过的好不好?比如……比如身体,比如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常常出差很忙?”
我问得磕磕绊绊,想要解释自己为什么会问,但好像也没有很清楚。幸好小李似乎并没有觉得我问这些问题有什么不当。
他很自然地说:“何总的身体挺好的,但是的确出差频繁,经常需要纽约、香港两地飞,最近又常回北京,所以算是很忙。”
“那倒时差一定很辛苦吧。”我自言自语地说出来,想起曾经,他也会偶尔去美国,回来后白天就有些精神不振,我让他去补觉,他偏要陪我一起看电影,说白天醒着,晚上就可以好好睡,否则时差永远调整不过来。
“是,蛮辛苦的。”他听到了我的小声讲话。
“他总是这样,我看他好像比以前瘦了。”
小李微微侧过脸看我,我顿时发现自己说得有些过火,不免尴尬,但并不会用言语解围,好在车停了下来,我们已经到达目的地。
(三)
那天之后,何致远再没有出现在研究院里。
只是,那日开会的时候何致远对初稿提出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直让程总自叹不如,甚至院领导偶尔视察办公室也都会和下面的研究员们提两句他对何致远能力和水平的叹服之感。
我觉得,我距离他又开始近了,虽然他不曾再同我讲过一句话,虽然他未曾再抬眼看过我。
远远地,看着他,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可总也挡不住更多的念想。
于是,晚上又开始失眠。严重到几乎三四点以后才能睡着,而且总是做梦,梦到他在开会,梦到他去出差,梦到他变瘦了。
清晨醒来,就只有一声长叹结束这一切。
一周过去了,两周过去了,三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
时光飞逝,抑制不住心里宛若藤蔓的思绪。
(四)
明月湖旁的桃花树仿佛一夜之间缀满了粉红色的花朵,迎着春天的微风,徐徐展开笑靥。湖面波光粼粼,阳光流淌过我的指尖,落下转瞬而逝的温暖的痕迹。我默默地坐在长椅上,看着手背上被烫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小片像树叶一样的疤痕。心头仿佛被这春天的风撩拨起一丝莫名的情绪。风扬起发丝,把眼睛挡在阴影里。
刚才路过小操场时,我好想看到了何致远的那辆车。金属色的宾利迎面而来擦身而过,那双荫翳的眼睛里满是结了冰的情绪。是他么,也许不是。也许我又开始幻听幻想,以为他还在我的身边。
(五)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大学时代的舍友小京。
2010年的春天,我陪着她去找那个男人。那个叫张郁东的男人向她保证他会照顾她,只要她留着这个孩子。于小京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那男人通过关系帮她请了长达一年的假期,甚至都无需办理延长学时的手续。小京搬出了宿舍,同我们道别。
小京离开的时候,紧紧拉着我的手不愿松开,她含着眼泪告诉我,景澄,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张郁东的妻子就是何致远的姐姐,那个女人曾经要出钱让我放弃这个孩子。何致远也许和他们并非一类。但你要知道,骨子里,我们与他们才是天壤之别。也许现在看起来我并没有什么损失,但这也绝非我想要的人生。我只想让你更爱惜自己,千万不要像我一样,千万不要。
我想,我的何致远绝不会那样。甚至,那位名叫韩歆悦的女子讲完那段话之后,我也不曾有过怀疑。
我只是爱他,我愿意为了他放弃我的所有,包括我的青春年华。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