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姣姣,愁了,深深地愁了。
师父的意思是要她出去闯荡闯荡,银子少,可以另想办法,但是她……唉。
听师父说,他们潇潇谷的传统乃是以医术见长,武功次之,毒术再次之,只是,她这棵小苗不争气,七岁拜入师门,竟然在师父的精心教导之下给长歪了,一手解毒的本事甚是了得,功夫以轻功与暗器功夫见长。
程姣姣觉得,这或许是她的天赋也是长偏的原因,比如剑术,招式她都是记全的,问题就是使起来不甚管用。师父说,再厉害的招式,若是不能活用,也是枉然。
看吧,果然是她天赋长偏了得原因。
江湖上总是免不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程姣姣以前跟着师父天南地北地去采药的时候,曾有幸见过几次决斗,有一群一群斗殴的,也有单对单决斗的,总之,血肉横飞,不忍直视,让她这颗医者的父母心甚是疼痛……
程姣姣想,若是换她上去打的话,估计两三招后就只能放暗器放毒药了,但师父说,那是旁门左道,卑鄙小人干的事,为江湖人所不齿。
不齿……
回想当时师父悠悠说出这句话的样子,程姣姣扶住额头,师父,您就这样把她这个只会旁门左道的徒弟给放出去了吗?就不留点忠告谆谆教诲一下么?就她那点武功,出去不是挨砍是什么?
程姣姣认为,闯荡江湖这种传奇的事情,还是得容她缓缓再说。
打开门,晨光正好。程姣姣跃上屋顶,把昨日晒在屋顶上忘了收的那一小筐药材给拿了起来,正准备下去,却听得隔壁院里头的老赵媳妇的声音传来。
“哟,姣姣妹子,今儿又上来晒药材呀?”
程姣姣的眉梢抖了抖,干笑着应道:“是呀。”
老赵媳妇抖开一件衣服晾在竿子上,叹道:“我家那小子都出去一年了,前两日来信说在一个什么镖局里头谋了个差事,还给我寄回来四十两银子,你说那臭小子,就那两手从你们那儿偷学来的招式还敢出去混,我是真怕他出什么事哟。”
看似忧愁看似叹,其实却是喜上眉梢,拿出来炫耀。
程姣姣的眉梢又跳了跳,旋身飞下了屋顶,把手上的药材往屋里一扔。
她不就是小时候把趴在墙头偷看她练功的那个臭小子给胖揍了一顿么!老赵媳妇是臭她学了这么多年武却只能在这山沟沟里呢!
不争馒头争口气,连那个只会比划几招入门功夫的臭小子都能在江湖混下去,难道她就不行么!
瞧着吧,姑奶奶这就收拾包袱去!
约摸一盏茶后,程姣姣背着她的小包袱锁上了自家的院门。
…………………………这是“男四号要来领跑,读者一定要挺住”的分割线……………………
天空像被洗过的蓝色琉璃,干净得没有一丝云彩,春光明媚,暖风怡人。
“老板来一碗馄饨。”程姣姣甩手将包袱扔在桌上,抹了把额头的汗,初夏的天气,要不要这么热!
“好嘞。”
街市上人来人往,程姣姣支着下巴坐在街边的混沌摊上,眼巴巴地望着对面那座酒菜飘香的酒楼,看着那进进出出的食客,心中真是好不羡慕。
摸了摸腰间小的可怜的荷包,程姣姣心中好不凄楚,银子啊银子……
“客官,您的馄饨。”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被搬到了她的面前。
伸手从筷筒中拿出一双筷子,程姣姣的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掠过酒楼的大门,然后猛地转过头,直直看去。
只见从酒楼的大门里缓缓踱步出来一位二十来岁的男子,俊朗的面容好似是经过老天特意雕琢的,挑不出一丝瑕疵来。
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勾出一抹淡淡的笑,那样温文柔和,深浅适宜,好像这样的笑容是与生俱来似的,浅了一分便归于无痕,深了一分便显做作。
一头浓密的黑发用玉簪束起,纤尘不染的白色绸袍衬出一身仙风道骨的高洁,腰间系着浅蓝色的丝绦。一块碧色的玉佩悬在腰间,长长的流苏随着主人的走动轻轻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