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漫长且丰富的情史中,这样的场面并不少见,陆少珩向来知情识趣,遇见类似情况,他通常会悄无声息地离开,并体贴地关好门。
但是今晚,他将他自以为的风度涵养扔到了一边,不受控制地走上前去,最后在浴室的门外停了下来。
主卧的门是虚掩的,透过门缝,陆少珩看见陈濯衣裳不整地躺在床上,睡得正沉。陆少珩亲手为他买的那件衬衣和一条女士丝袜纠缠着一起缩在地上,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陆少珩怔住了,一种麻木的僵痛感从心口一路延续到四肢,让他挪不开脚步,不得不直面这残忍的一幕。
丁嶙正好在这个时候推门走出来,她的身上还没来得及穿好衣服,仅在胸口裹了一条浴巾,看上去似散非散似掉非掉的模样。
她没想到陆少珩会像个鬼魅一般不声不响地站在门外,吓得花容失色,失手打翻了台面上的一瓶香薰。
深色的液体淌出,黑加仑与桉树的气味在封闭的空间弥散开来,强势地掩盖掉了其他气息。
陆少珩将视线从陈濯身上收回,感知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他赶在丁嶙发出声音前,将她堵进了浴室。
丁嶙的面色“唰”得一下就白了,她慌乱地将手挡在自己半露的胸前,不敢去看陆少珩的脸。
“丁嶙,晚上过来玩呀?”陆少珩脸上的笑容不改,攻击性却极强,他不由分说地将丁嶙逼上了洗手台,眼神露骨地上下打量着她:“是陈濯带你回来的?”
“陆总…晚上好。”丁嶙嗫嚅着,不敢应答。
陆少珩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丁嶙的身上巡视,她的头发半湿,温顺地垂落在脸颊,身材并不是时下流行的白骨精路数,曲线玲珑体态丰腴,水珠顺着她细腻的皮肤隐入浴巾,由内而外散发着水蜜桃般成熟迷人的香气。
单是这双眸低垂,眼波带水的模样,就足以让所有男人动情。
“你是不是和陈濯在一起了?”陆少珩往前逼近一步,低头凑近丁嶙。
丁嶙颤颤巍巍地说道:“我,我全听陈导的意思。”
陆少珩哂笑了一声,说,“好”。
“你喜欢陈濯?”陆少珩又问,他距离丁嶙极近,嘴唇几乎要抵上她的鼻尖。
丁嶙一开始有些犹豫,但在陆少珩的逼问下,最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陈濯也很喜欢你吗?”陆少珩轻声问道。
“嗯。”丁嶙说完,鼓起勇气看向陆少珩,说:“陆总,请您成全。”
“成全?”陆少珩再度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嘴唇向下轻移,作势要吻上她的唇,“我还要怎么成全?”
“陆总,不要这样!”丁嶙终于不堪忍受,惊慌地偏头躲开了。
“不要哪样?”陆少珩终于不再惺惺作态,他的双手如一对铁钳一般,攥住了丁嶙的双臂,将她往自己的身前带:“你应该也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最喜欢夺人所爱。”
说完,他就将脸埋进丁嶙的肩颈,试图寻觅一丝陈濯残留在她身上的气息。
“陆总,陆总!”
因为陆少珩的骤然逼近,丁嶙整个人剧烈颤抖了起来,但她并不敢公然反抗陆少珩,双手只能无力地在他胸前推拒着。
她的反应,陆少珩都看在眼里,但他没有松开她的意思。
陆少珩玩归玩,风评向来良好,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利益交换,从来不干欺男霸女的勾当。但是此刻,看着面前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丁嶙,他的心里燃起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陆总,求求您,不要这样。”
两滴滚烫的泪水落在陆少珩的皮肤上,将他烫得一个激灵。丁嶙脱力地瘫进他的怀里,嗓子里发出了压抑的呜咽。
陆少珩倏地站直了身体,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他怎么能把气撒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丁嶙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在和喜欢的人谈恋爱而已。
而且如果伤害了丁嶙,陈濯也会伤心吧。
他不想让陈濯伤心。
“对不起,是我唐突了,希望你能原谅。”陆少珩松开丁嶙,温柔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又顺手捞过一件浴袍给她披上,替她理好凌乱的头发:“如果你实在气不过想起诉我,我随时配合。”
“好好和陈濯谈恋爱吧,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被他喜欢是一件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