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找去,就发现前面的一块大石后面在冒着烟。
他惊喜地跑了过去,只见一堆火上面架着一条正在冒着油的鱼,但是却不见赵夕的人影。红霄和欧阳剑也是迷惑的四处看着,谢杨深吸了一口气大叫道:“老赵!你在哪里——”
声音在洞中来回荡漾,叫了好半天之后,从一个转弯处传来脚步声,赵夕抱着一大堆东西大声回答道:“来了来了。”
三人(?)都蒙了,看着已经换了一套衣服的赵夕,手里抱着一些干柴火,还有一套衣服,一大堆东西,嘴里还叼一瓶应该放在外面的果酱。欧阳剑等赵夕走近之后,皱着眉头疑惑地问:“你从哪里得来的这些东西?”
赵夕将东西放在了一块石头上,抱了一下拳:“前辈,这些都是我刚才从外面取来的。”
谢杨更加疑惑:“外面?你怎么出去的?”
赵夕呵呵一笑:“前面堵了那两个洞之后我就找到了这里,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回去的路,所以我就在这边转悠着,却发现那边有个地方震塌了一大片,连到了外面,正好肚子也饿了,所以我打算先吃点东西就回去找你们,没想到……那些鱼身兽怎么样了?”
谢杨笑了起来:“已经没事了。”
欧阳剑和红霄却是已经顺着赵夕来的路走了过去,谢杨刚刚打算跟上去,就被赵夕一把拉住了:“老杨,你先换套衣服吧,你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观。”
谢杨往自己赤裸的上身看了一下,到处都是污秽,下面围着的那件衣服也是破烂不堪,春光依然是外泄。谢杨老脸一红,朝欧阳剑和红霄走去的地方看了一下,见他们一下子回不了头之后,纵身跳到了水中,扯掉那件破烂衣服洗了起来,一边洗一边叫着:“这水还不是一般的冷。”
赵夕者回身体打开那瓶果酱往烤鱼身上一点一点的倒,转了几圈之后,谢杨也上了岸,穿上了赵夕带来的那套衣服,对赵夕说:“老赵,你多抓几条大鱼烤着,我看那几位前辈都好久已经没吃过熟食了,我过去那边看一下。”
说完之后朝欧阳剑和红霄那边走了过去,转了一个弯之后,果然见阳光正从那塌方的地方洒了下来,欧阳剑和红霄呆呆的立在阳光之中,眯着眼睛向上看着,没有一点声响。谢杨放轻脚步走到他们的边上,陪他们一起看着外面普通的阳光。
欧阳剑良久之后深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在旁边的谢杨:“太阳啊,已经见百年没有见过这东西了,都快要忘记了,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够在见到,外面的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树、草、还有和这里面一样的石头、泥土……你能给我说一下现在外面的世界吗?”
红霄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谢杨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他顺着巨大的塌方口走出了岩洞的范围之内,在外面对着空旷的天空大喊了三声,然后在阳光下转过头对欧阳剑和红霄招着手:“两位前辈,今天天气不错,正是观景的好时刻,出来呀——”
欧阳剑和红霄踌躇着,对望着,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向往与矛盾,足足在原地驻足了十多分钟,他们才最终踏出了这个他们几百年都没有离开过的山洞,眯着眼睛这熟悉却又陌生的外面世界,每一件事物都能让他们看上几分钟。谢杨感觉到他们那一下就能抓死几只鱼身兽的强壮四肢,此时却在微微地颤抖着,他们的呼吸都比平常急促了好几倍,心跳向是遇见了一个心爱的人的时候那样快速地跳动着。欧阳剑在四处看着,最后他将视线对准了远山,对准了远处的一切,抬起前足,张开嘴吼叫起来,那声音似乎连山都要震塌,这一吼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停了下来,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让欧阳剑在几分钟之后还能听见自己那野性却又充满人性感怀的吼叫声。红霄也叫了起来,她的声音里更多的是兴奋。她叫完之后迫不及待地对谢杨说:“谢子,你别卖关子了,跟我们说说现在外面的世界吧?”
谢杨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那两双充满期待的眼睛,一屁股在草上坐了下来,双眼闪光地说:“一说到外面的世界,现在和以前表面上最大的不同就是建筑还有人们的生活方式了,现在外面的城市里到处上百层高的楼房,上百层你们知道是多高么?就是好高好高,比那些山都要高,一栋接着一栋,下面的车流就像是蚂蚁在地上爬着,人们现在去什么地方都不是走路骑马,都是坐车——车就是高处看下去的那些蚂蚁,也有的特别长,是去远处用的,叫火车,像蜈蚣一样一截一截的,当然,现在的人也坐船,我也坐过,那时候还小,是去我外婆家里的时候,现在的船和以前的船不一样,也是用金属做的,但是不会沉,那次我坐船去我外婆家,回来的时候因为我晕船,所以就坐飞机回来了,飞机是一种飞行器,很大很大,可以坐几百人,它是在天上飞的,速度很快,现在好一点的航空公司里面还可以上网,上网你们肯定不知道吧?那可有趣了,可以与在千里之外的人聊天,还可以听歌,看新闻,看电视电影,什么都可以。电视电影就和以前的戏差不多,像折子戏什么的,不过现在是一些人先演戏然后用设备拍下来,送到电影院去放映,进电影院要门票,现在演电视电影的人都不叫戏子了,叫明星,虽然他们的脾性都很臭,比以前的戏子要差得多,什么都不会,但是却有好多人哭着喊着要他们一个签名,去某个地方串个场就要好几十万。这几十万不是银子也不是金子,而是类似与宋代交子一样,也是纸做的,但是它的价值不是完全由官方控制的,不会随便就没用了,他与市场经济有很大联系,市场经济是是以前所说的做生意……”
谢杨一说就是两个小时,见几位前辈——后面都找出来了,听得认真,不时地提出问题,他也有劲,直说到口干舌躁才停下来喘一口气。几位前辈埋着脑袋思考着,嘴里不时地嘟囔几句,红霄说:“现在的人可真是古怪,怎么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我们都没见过,谢小子,就只有这些么?”
谢杨摇了摇头:“不呢,现在外面的世界和以前太不一样了,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必需要亲自去观察深入才能知道,就这么说也不好说……现在中国人的认知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他们学到了很多进步的东西,却也忘掉了祖先所留下的,现在中国人的精神已经空虚到只还能记着‘中国人’这三个字了。为了追赶另外的文明,我们却遗忘了我们自己的文明,还真是讽刺。”
欧阳剑喃喃地说着:“遗忘……现在的人也遗忘了灵道吗?”
谢杨一愣,顿时漠然,看着那一双双期待他答案的眼睛,他突然一笑:“没哪,这个没有忘,我还记得,老赵也记得,还有老启和那个齐家后人,我们都记得。”
舒一水将视线由谢杨身上移到远方,坚定地说:“不只是你们,我们几个老家伙也还没忘记。”
其他人听他说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谢杨和赵夕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看着他们大笑良久之后,就不笑了,对着天空引颈长啸。夕阳在慢慢往山下移去,光线被阻挡住,然后黑夜降临,等待第二天太阳重新从另一边的山头爬出来,释放它的光和热。(看盗贴的,偶的眼睛正在看着你——)六位前辈在外面世界的黑暗里整整呆了一夜,他们一会儿放肆大笑,一会儿又吼叫起来,四周烧满了许久未见的篝火。这一夜,谢杨看到了六位由人变成兽的六位前辈,悄悄地抹去了眼角那苦涩的泪,在别人看过去的时候却装作没事地大笑着。
朝阳穿破了黑幕,以胜利的姿态再次来临,谢杨感受着如火的阳光,伸展着满是沾满露水的身体。六位前辈可能是累了,趴在地上没有什么声息,谢杨踌躇良久之后,还是下定决心说:“几位前辈,其实你们大可以跟我们一起下山去,要是你们觉得这副身体不方便,我们还可以去医院偷几副来,你们能移到现在的躯壳了重生,相信也可以重新移回人的身体之内。”
欧阳剑看来真的是累了,他对着阳光打了个哈欠——谢杨还未见过他如此姿态,还真蛮可爱的,说:“你以为我们当初愿意用这些野兽的身体么?我们也是处于无奈,当时我们被自己所设计的这个东西所围困,出不去了,然后又出现了丰远的意外,我们日渐苍老,但是那些怪物却一天天地变多,我们现在的样子你看到了么?这就是当初从那个水池里出来的第一批怪物,不是现在的鱼身兽,而是真正的野兽模样,那时候我们刚开始的战斗,灵道对这些怪物没用,我们本身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它们的对手,侥幸胜了几次,但是我们却越来越力不从心了。所以后面我们只得冒险,我们需要更强大的身体,来守护这里,不能让这些怪物离开这里,当时我们集合六人之力,用感灵包裹着我们的意识离开了原来的身体,移到了这六头野兽的大脑内,占据了这个身体,然后用感灵对其进行了全面的改造,让其能够到今天还能为我们所用——你不要那副吃惊的模样,这并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等你的灵道突破到丹罗之境之后,这些东西你都能够做得来,你也会明白很多东西,只不过转移这点事有点玄而已。不过幸好我们成功了,在这山洞内几百年了,当初你知道么,这里就只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岩洞,后面这些通道全部是我们自己一点一点挖出来的,是为了对付那些怪物,也是因为无聊。”
“你刚才所说的外面世界我也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觉得很好,我很想去看看。但是我们去了又能做什么呢?再换一副身体的话,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几百年了,我们可能都不习惯当回人了,而且换回去会耗费我们绝大部分的力量,现在外面危机四伏,只怕我们到时候不仅帮不了你们忙,还可能会成为你们的负累。而且最主要的是这里离不开我们,只要我们一走,那些怪物可能就会无限制地从这里冒出来,然后去危害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