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此同时,押在阵后的杜伏突然是脸色一变,骂道:“白痴啊,谁让他们上去的,不懂得随机应变吗?来人啊,赶紧撤下长枪手,换盾牌手上去。”
他身旁的指令官被他骂得一愣一愣的,忙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二老爷,不是您让长枪手打头的吗?”
“废话,我以为刘家的人会在半途迎击我们,那样的话,我们凭借着长枪的优势可以大量杀伤他们,现在他们居然是不抵抗任由我们攻上去,那些长枪手上去根本展不开手脚。”
指令官一听,急忙是拼命挥舞号旗,然后又想到这是夜晚,忙又命人敲锣。
这么一来,进攻的队伍一下子乱了套。
而围墙上的刘寿见状不由哈哈一笑,道:“这杜伏也不过如此,居然用枪兵肉搏,我太高看他了,徒有其表而已,还谈什么带兵打仗,杀!”
说完,利刃飞快划过一个刚刚爬上围墙,却现根本毫无立足之地的杜家甲士,将他一下子连同枪杆,斩成两段,又飞踹一脚,把他踢下围墙。
情况果然如同刘寿及杜伏所料,好不容易挤上围墙的长枪兵却现自己根本施展不开,只能是徒劳地挥舞着手里的长枪乱扫,没多久,便被蜂拥而来的刘家族人逼回了墙边,随后赶来支援的盾牌手刚刚落脚,却又听到了身后的锣声,以为身后生了什么事情,又慌不迭地撤了下去,一来一去,整个进攻的队形全部乱了套。
登时被杀得是人仰马翻,鬼哭狼嚎,居然是一骨碌地丢下手中武器,撒开了腿,拼命向阵后逃窜。
刘寿等人并没有顺势追杀,对他们而言,就手头上这么点人,根本给对方塞牙缝都不够,现在能做的就是只能等。
“清点伤亡。”慢慢稳定下来的刘寿,随手把卷了刀刃的战刀丢到一旁,坐在墙垛上,眯着眼看了看那如丧家犬般仓皇而逃的杜秦联军,有些惋惜地道:“可惜啊,如果我们人再多一点,我们就可以来个大反击,一鼓作气击溃他们并不是难事。”
“大哥说的是。”刘禄拎着一把滴血的刀刃,走了过来,脸上却是一脸的忧色,“这只是他们试探性进攻而已,虽然打退了他们,但我们也有十来个人阵亡了。”
刘寿看了他一眼,伸手扶住眼前的墙垛,没有回应刘禄的话,而是看了看远处,低语道:“不知道莹儿和刘扬他们安全脱困了没有。”
“他们应该走远了。”刘禄同样是看了看远处,此刻的青泽乡,已经沦为了火海一片,从高高的围墙远眺,可以看到一栋栋房屋正被大火撕裂,隐隐地可以听到一阵阵哀嚎和惨叫声。
“他们又要进攻了。来得可真快!”刘禄突然指着直道尽处,那一片突然移动的火海,皱着眉头道。
“杜伏心高气傲,自然想立刻扳回一局。”刘寿看了刘禄一眼,突然是伸手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低声道,“三弟,难为你了,这辈子跟着大哥,什么福都没享到,反倒要陪大哥一起上路。”
“大哥说的什么话。”刘禄闻言,双眼一红,忙是别过脸去,看了看远处开始慢慢移动的杜秦联军,惊讶道:“杜伏居然亲自领军。”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里却是同时闪现一道豪气,哈哈一笑,相互击了一掌,吼道:“杀他个狗娘养的!”
远处,令旗招展,稍事整顿后的杜秦联军没有做任何的休整便被杜伏赶着再度起进攻,而这回,他几乎是把绝大部分的力量都投入到了进攻,甚至连后备队都没有预留。
但当大部队开始冲锋的时候,他才现,身为联军一部分的秦家人居然是有意地拖到了身后想要保存实力,顿时,双目一阵冷,但目前这种情况也容不得他做出什么其他的动作,只能是暗暗地把怨毒藏在内心:该死的秦猛,收拾完刘家,我便灭你全族。
似乎察觉到了杜伏那狠毒的目光,秦猛也是一阵冷笑,到这了种地步,他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选择,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以买,倘若时光可以倒流,他决计是不会听从秦怀的劝告,跟这个狗屁的杜家联盟。
“就算灭了刘家?这青泽乡还会有我立足之地吗?”秦猛突然生出一股悲凉之意,“狡兔死走狗烹,杜伏恐怕也不会放过自己吧。”
刚想着,他耳边突然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感觉有些熟悉,而后下意识地勒住缰绳,回头一看,却现自己仅剩的最后一个兄弟,秦威硬生生地从他的战马上消失了。
“怎么回事?”待人群朝前涌起,他才现,秦威整个人被倒挂在战马的缰绳上,头着地脚朝天,被战马在地上拖曳着,而胸口则被一把战刀扎了个对穿,还在咕噜噜地往外冒着鲜血。
他不由是肝胆俱裂,纵身下马,脚刚粘地,一道冷嗦嗦的寒气便贴着他的脚踝横扫了过来。
略略地抬头一看,一个穿着秦家族兵服饰的年轻男子正一脸冷漠地盯着他,摇曳的火光闪过,他瞬间认清了来人,不由是惊恐地叫道:“刘扬?”
“老家伙,眼神不错啊,如果你的心肠也如此的话,就不会是这般田地了。”来人缓缓地把战刀从秦威的身上抽了出来,一脚还厌恶地在秦威的脸上踩了踩,不是刘扬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