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身形高大,目光如炬,只是面容枯瘦,透出几分风烛残年之态。他盯着几座雪峰,眼中露出惊异已极之神色。
“何人释放出如此威势,竟一下崩陷数座千年冰封雪山?”
老人喃喃自语,以他为中心,感知力迅速向四周漫开,瞬间便覆盖了方圆数百里。
只是,他一无所得,根本没有他所认为的强大修士的痕迹。天山之上,并无其他达到终显期的修士。
老人所不明白的是,并非天山上没有其他强大修士,只是他修为不够,无法感知到而已。
同一时刻,天绝山脉中心处。
一名老者忽然睁开眼,冲天而起,来到天绝山脉上空。如果林石和独孤雪剑在此,定能一眼认出这名老者正是他们在天绝山脉下方的地宫处遇到的那神秘老人。
“方才明明感到一丝天地异兆出现,似有修士突破大关。可是禁忌之岛不容于显法境之上的修士,不可能有人升灵成功。那异兆又是为何而出……”
神秘老人皱紧白眉,一身长袍起伏而动,似在极力思索着什么。
“千年之期将至,我不能再耗费心力在无关之事上了……否则一切皆休!”
他望了眼下方地宫所在位置,神色凝重,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个地方。而后收回目光,回到修练之地。
天绝山脉第三层地宫之门后,黑暗无光,上千年来也未有特殊变化。那是一个巨大的洞穴,蜿蜒而下,一直通往数千里之外。通道内一条黑色铁索静静垂落,粗如手臂,铁索一直延伸到深处。
铁索尽头处,一个巨大如山岳的身躯寂静地伏在地面。凶兽正在沉睡,凶性收敛,温顺无比。可是不久之前来自三大宗派的三位终显期强者便尝到了它的厉害,险些断送性命!
而在凶兽的后方,还有一个更深的洞穴,从里头散发出阵阵恐怖至极的气息,连凶兽也闻之畏惧,不敢靠近分毫!
在那洞穴的最深处,是一个宽达百丈的石室。只见石室内布满无数诡异符状纹络,透着浓烈的气息,似乎在其中蕴藏了某种极致的恐怖力量!
就在石室中央,一双眸子忽地亮了起来,周围的符文随之闪动着特殊幽光,不过很快又暗淡下去。
天山,寒江边。
在被渔翁注视的一瞬间,林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他已感觉不到自身的存在,灵力停滞,灵识也似消散。
可是下一刻,他便恢复了过来。一切都似虚幻,渔翁气息平常,身上不散发丝毫灵力。眼眸也收敛光芒,如同常人。
林石这才看清对方的容貌,面庞棱角分明,带着几缕长须。虽然身披旧蓑衣,动静间透着某种林石难以理解的奥妙,似乎天地间的一切都与其无关,随时都要飞升而去一般!
他一身装扮凡庸,可在林石眼中却是另外一种感觉,极不协调,似乎完全不该是如此装扮!
“你说我所做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渔翁既像是在问林石,又像是在自语。
林石心下一凛,不知为何,这渔翁打扮的怪人总给他一种心惊胆颤之感。并非刻意,只是在面对他时,自然而然便生出这种感觉。
他不是没有碰到过强者,天极峰之上的清灵宗几位长老是终显期修士,他可以抵受住他们的气息,除非是终显期修士刻意释放威压,才会感到极大的压迫之感。
更强的妙灵大姐,以及不久之前在天绝山脉下遇到的神秘老人,都比那些长老更强。尤其是那神秘老人,似乎比前面所有人都更恐怖,一靠近便令人心神不安。
可是神秘老人也远不及此时这人,林石面对他,就如同是面对这片天地,根本连抗拒的心也生不出来!
他已猜到面前这肯定是一位修为了不得之人,绝不像表面这么简单。一句话令他心中一跳,以为自己之前的话冲撞了对方,已经被激怒。
没等林石再解释,那人又自语道:“不喜欢临江垂钓,又为何来此,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定不是出于真心,重复再多次也是徒劳无功……”他起身而立,仰望天穹,口中念着林石之前说的话,若有所思。
林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不知过去多久,又似只有一瞬,那人喜极地叫道:“不错!披荆斩棘,打破一切障碍,方走到这进入仙途的最后一步……上天入地寻之遍,却被自身所困,求之不得……既要逍遥于天地之间,更要逍遥于已身……如此,才是真正的仙!”
他似乎彻底想通,自语一番后哈哈大笑,态度狂放自然,丝毫没有之前渔翁模样的死寂无声。
只是林石对于他所念多次的“仙”,丝毫不知,连听也从未听闻过。
在林石目瞪口呆中,那人忽地摇身一变,不知如何办到的,之前身上的蓑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衣。
不仅如此,长须也不见,黑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身高面俊,脸上带着洒脱已极的笑意。
俨然一个英俊的中年男子模样,哪还是什么躬身弯腰的渔翁!
白衣男子狠嗅了一下天山中寒气,微眯双眼,笑意盎然道:“不知多少岁月没有回到如此轻松自在的样子了,我再也不会穿那身死气沉沉的破蓑衣了!”
他好像被囚困了千万年一般,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