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宫女和乳母嬷嬷们规规矩矩站在廊下候着。
正月初六,鹅毛大雪,傍晚寒风刺骨。
众人冻得瑟瑟发抖也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小格格没挺过来嫔主子降罪她们。
不知过了多久,里屋传来一道柔和的女声,“来人。”
听到嫔主子如常的嗓音,众人如蒙大赦。
秋雨和夏荷两人推门进殿。
隔着朦胧的纱帐,依稀看见主子抱着小格格靠在床头,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襁褓。
小格格看着不哭也不动,两人心下一紧,轻手轻脚走近,压低了声音唤道:“主子。”
舒瑶将酣睡的女儿小心放在床上,对着二人说,“小格格睡着了,她今晚就睡在我屋里。”
听说小格格只是睡着了,两人刚松了口气,又听得后半句,秋雨忙出言劝道:“主子,您身体未愈,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小格格刚出生,夜里难免哭闹,不免会扰您歇息。”
“无妨,小格格很乖,不会吵到我,就这么定了。”舒瑶不容反驳一锤定音,而后吩咐道:“去将今日伺候小格格的人都叫进来,本宫有话要问。”
“是。”两人闻言神情一凛,主子此言意有所指,难道那些伺候的人有不妥?
夏荷出去唤人。
秋雨给熏笼里加了几块红萝炭,用银剪把有些暗的烛芯剪掉一截,又唤人去灌几个汤婆子来给主子暖床。
夜里凉,主子现在在的身体不能睡暖炕,只能多灌几个汤婆子对付一下。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保姆八人,乳母八人齐声跪地请安。
照例是保姆、乳母各四人值守半日。因小格格今日刚诞生,乳母和保姆还没有分配好当值的时辰,所以全部到场。
舒瑶只是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漫不经心看着她们,并不叫起。
主子一向宽和待下,夏荷察觉主子的异样,将目光转到跪着的几人身上,瞪大眼睛仔细观察每个人的反应,力图找出让主子反常的人。
无人说话,殿内只有木炭和蜡烛燃烧的声音。
半晌,舒瑶按住刚给她提醒的‘避毒手镯’,淡淡道:“保姆都出去,乳母留下。秋雨,去传太医。”
八位保姆不明就里,却不敢说话,默默退了出去。
小格格生来体弱,太医一直待在偏殿给小格格看诊,来得很快。
舒瑶免了太医请安,指着底下几个乳母说:“劳烦太医仔细检查一下她们身上有什么不妥。”
太医当下一惊,若这些人有不妥,而他在偏殿没察觉,若小格格真出了事……
太医不敢深想下去,打起十二分精神给每位乳母把脉,仔细检查她们的衣饰。
只盼他能将功折罪,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