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逾矩。
但谁也无法阻止她,对他道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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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回来啦!”
张家村。辛夷雇的驴车还在官道上,就让眼尖的湘灵看到了,她回屋喊了一嗓子,张大伯那一大家子便呼啦啦从房里出来,走到路中间来迎。
“大伯。”
“婶娘。”
“小姨我想你了。”
“来三宝,抱一抱。”
“大哥,二哥。”
大家笑逐颜开地招呼彼此,互相说着年节上的吉利话,好像他们才是嫡亲的一家子,反而隔壁的张正祥家里,阴冷冷的,没有半点声音。
辛夷将带回来的东西分出一些,让良人给大伯家里拿去。笑得张大伯两口子合不拢嘴,又将早早给三小只做好的衣服拿出来,催他们回屋去试装。
他们也会辛夷做了一身新衣。
看那针脚,是大婶娘自己做的,不甚精美,布料也不昂贵,却是他们家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十分实在的一家人。
辛夷谢过大伯,喜滋滋抱着新衣服往自己家走。
湘灵和良人过来帮
她拿驴车上的东西,背后,张大伯和大婶娘大声叮嘱。
“年夜饭不要煮了,晚上你们娘几个过来,大家一起吃,热闹。”
辛夷满口答应。
三小只也兴奋地满院子跑。
辛夷拿了车钱给车夫,又另外打发了他十二个大钱,说是新年的彩头,车夫大喜过望,连声谢过小娘子,这才赶驴子走了。
辛夷关上门扉,仍然没有听到隔壁张家有动静,奇怪地皱起眉头,压低声音问良人。
“怎么回事?这家子怎么不闹腾了?”
以前整个张家村,就数刘氏最闹,有一个做都虞候的儿子,走到哪儿都大嗓门,生怕人家不知道她做了官夫人。
这静悄悄的,着实诡异。
湘灵抢在良人前面,小声道:“姐姐你不知道,我二婶她……病得更重了。四哥哥腊月二十七出门去玩关扑,叫人告了官,挨了几十个板子,这下好了,娘两个在家对着养伤,大眼瞪小眼……我爹昨下午让我拎了一只鸡过去……我看二婶那副模样,怕是喝不下去鸡汤了的。”
关扑是一种赌丨博性质的博戏,朝廷严令禁止,被人告发了肯定要挨板子,说来那张四郎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能去赌,挨多少次打,还是不长教训。
“活该!”
湘灵和良人跟着笑,辛夷想了想又皱起眉头。
“刘氏的病,仍然没有起色?”
对她直称婆母刘氏,两个小丫头早就习惯了。
湘灵不以为然地摇头。
“我娘说,是二婶舍不得银子,活生生拖到现在,怪不得人家大夫。”
辛夷抿了抿嘴。
换了她有这样的儿子,只怕不止大脖子病,大脑袋病都要气出来了吧?张四郎如今模样,刘氏只怕更多的是心病,短时间好不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