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抬头,礼貌地道谢,却听长公主又问:“我记得你脸上以前不是这样的?”
说罢又是一笑,“张娘子不要见怪,是我听闻痈疽暗疮最是难治,即便治好也会留下疤痕,影响容貌,不知张娘子是如何改善的?”
辛夷抿唇一笑,多少带了点骄傲。
“内服外敷,我自己下的药,自己做的面脂和香敷膏药,倒也没见有多艰难。”
说着她抿嘴一笑,“人体自身就是最好的医生,我们保持心情愉悦,我们的身体就会协助我们将毒素清理在外,保护我们的身子不受邪寒侵扰。故而,情志不畅,药物调理难免下乘,心结疏解才是上乘。”
长公主笑道看她两颊红晕,“张娘子小小年纪,见识不输当代大儒,那个张行远也是个福薄的人,不懂珍惜这么好的娘子,跑去昆仑关……”
“母亲。”傅九衢沉眉扫了长公主一眼,示意她不要提及此事。
一是张巡已经故去多时,死者为大,又是傅九衢的兄弟,不合适这么编排他,二是这本是张小娘子的伤心事,揭人伤疤有损阴德。
长公主自觉失言,随口便向辛夷道歉,很是亲和。
辛夷压根就不在乎这事,看了傅九衢一眼,见他神色严肃,回过味儿来,低下头故作苦涩的一笑,“很受伤”的叹气。
“斯人已矣,不复归兮。旧事旧景不提也罢。”
就像是故意转移话题一般,她在纸笺上落好最后一笔,将方子用镇纸压上,突地合上眼眸,安静了片刻才睁眼一嗅。
“长公主这屋子里好香啊。不知是什么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傅九衢听她突然提到香,心下便觉察不对。
果然,不等他出声,长公主为了表示方才“冒犯”的歉意,便笑着吩咐钱婆子。
“去,拿一盒香来,送给张娘子。”
傅九衢:……
他看着辛夷,目光炯炯,辛夷直接无视她,一本正经地走到长公主面前施礼,“使不得使不得,小妇人怎敢拿长公主的东西。”
赵玉卿更是觉得这女子懂事。
“张娘子不要客气,就当是我给的诊金了。”
钱婆子取香的时候,肉都痛麻了。
那是一个精美的锡盒,有上下两层,下头用蜂蜜养着,上头的沉水香漆黑一坨,很大一块,模样却不太出奇,若是遇上不识货的人,掉到地上大概都没有人会捡。
但匣子打开,香气便溢了出来,比方才更为浓郁了几分。
辛夷瞥向锡匣,装着一脸懵懂的模样。
“长公主,这是什么香?我见识浅薄,不曾见过。”
长公主果然来了兴致,“药王麝香,木王沉香。这是沉水香中的上品,又称为奇楠香,你别看它颜色黝黑,长得不那么称头,却是比普通沉香更为珍贵,产量也比沉香更少。不过,它和普通的沉香一样,都可以入药。张娘子也是大夫,我便将这盒香送给你吧。”
送给她?
辛夷心下狂笑。
发财之路,再次为她打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