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肆意的横流着,小奶包爬上来,亲了亲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把她的眼泪都擦去。
“妈咪不哭,妈咪还有爸比和糯糯。”
“糯糯。”宋晚汐紧紧抱住糯糯,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韩江暮端详着她,心道:“所以,她把一切真忘了?”
他把水盆拿到洗手间,将毛巾绞起挂好晾起,倒掉了盆里的水。
身为韩氏集团继承人,现任总裁的人完全不用亲手做这些,可这些年来,他都是亲力亲为,亲手照顾。
平日里,除了处理公司的事情,带糯糯,剩下的就是带她去医院和照顾她。
好不容易,她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接纳了他生下糯糯,也开始把他当成自己丈夫的时候,她突然把一切全忘了?
他上前,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扣住洗手台,指尖变得青白。
“早知道,就不听七月的建议,带汐汐去医院接受电击疗法了。”
安七月是他的专属医生,最近几个月在国外忙着发表他的几篇ScI论文,无暇顾及这里,只能遥控他操作。
当初,汐汐的断腿就是她接的,粉碎性骨折,医院建议截肢,是她用了自己专属研发的材料将碎骨头一片片黏起来,才保住了汐汐的双腿。
另一边,哭过一回后,宋晚汐也慢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轻轻拍着糯糯的背,若有所思。
一无所有也罢,双腿残废又如何?好歹她还活着,她要亲手夺回属于她的一切,让渣男贱女付出代价!
正想着,“砰”的一声,身穿一袭白大褂的安七月英姿飒爽的推门进来:“我回来了!”
听到声音,韩江暮也从洗手间里出来,没好气的瞪着她。
她今日刚回来,飞机落地就接到了韩江暮的电话,没顾得上倒时差就直奔医院而来了。
见到韩江暮气咻咻的样子,她毫不在意的耸肩:
“短暂失忆算什么?我这不就回来了嘛。”
顾不上更多解释,她就打开药箱,将针包在她床单上铺开。
腰封一般长的针灸带,里面大大小小长长短短有一百多根银针。
她戴上手套取出一根,落针前看着宋晚汐问:“那你还记得我吗?”
宋晚汐摇了摇头。
安七月不在意:“没关系,一会儿就能想起来了。”
她开始在宋晚汐身上扎针,一边对韩江暮解释:“她的伤腿养了近五年,现在是最合适恢复的时机,电击疗法对我的针灸有辅助作用,相当于先打通她的任督二脉,再辅助针灸,事半功倍。”
韩江暮目光深沉:“这次,若再不能恢复呢?”
安七月说:“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韩江暮不由得紧攥着拳。
安七月的嗓音里带着略微叹息:“如果这次再不行,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了。”
宋晚汐闭目,脸色很沉静。
不多时,她浑身上下已被扎满了银针。
安七月取出一根最粗的,此时也有些犹豫:“这是最后一针了,也能帮她恢复记忆,成不成,在此一举。”
她将银针深深扎进她头顶的百会穴。
这时,宋晚汐感觉到脑子里“嗡”的一下,眼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次睁眼,发现回到了一间会议室,她的手中握着支笔,耳边一道声音响起:
“宋小姐,对合同的内容有异议吗?”
她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周围一圈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看到了韩江暮,静静盯着她手上的笔,表情有一丝玩味。
卧槽,她回来了,回到了她遇害的前一天!回到了签署蓝水湾项目的会议室!
胸腔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握着笔的手仍在微微颤抖!
看着依旧空白的,乙方处的名字,她放下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