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愧是梨园外第一名伶,扮个扬州来的浪荡子也扮得十足象。”被称为猫儿的,自然是贾猫儿,他笑着起身迎来:“杨管事,这边请。”
杨富这才脸色大变:“王郎君,你,你……”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冤有头债有主,杨管事你有什么怨仇,只管找他们就是。”王启年道。
“好你个王心芝,咱们送你一场富贵,你却这般嘴脸!”贾猫儿笑骂了一声。
“你们是何意,某乃咸宜公主府管事,你们胆敢骗某!”此时杨富便是再蠢,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他色厉内荏地道。
“你这狗才,这些日子作威作福这么久,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话音未落,他身边王心芝的伴当中,便有人给了他一把掌,然后两个伴当左右一夹,便将他制住,径直推到了贾猫儿等人面前。
杨富注意到,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与王启年打招呼的贾猫儿,而是一个年纪甚轻的少年郎。
“某姓叶,名畅,想必杨管家也知道某。”这个翩翩少年郎沉静地自我介绍道。
杨富扬起了眉:“夕阳无限好的叶十一郎?小人……小人乃……”
“你是咸宜公主驸马杨洄家生子,他家的管事,某一清二楚。此次请你来,是因为有一件事要向你请教。”
叶畅与他说话时语气极是冷静,旁边正与贾猫儿打趣的王心芝一挑大拇指,悄悄在贾猫儿耳畔道:“叶郎君是做大事情的,这般镇定自若,便是古之名将,也不过如此。”
“收拾一权贵走狗罢了,你少乱拍马屁,叶郎君不吃这一套。”
他二人的窃窃私语,叶畅没有注意,叶畅紧紧盯着杨富,看着这张略有些肥胖的脸在不停地流汗,他明白,对方心虚胆寒。
“某堂兄单名一个曙字,乃是轮番上役的府兵,听闻是死在杨管事手中,还得了个窃贼的罪名。”叶畅慢慢地道:“某虽无识人之明,但自己兄长还是知道,绝非窃贼,故此请杨管事来,便是求教,这其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得非常客气,但杨富丝毫没有因为这客气而放松,他脸上的汗越多,当叶畅提到“叶曙”时,他更是两腿战战,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叶畅没有催促他回答,而是拿起一枝羽箭,在手中慢慢把玩。
“我……我……”
“杨管事自然可以说瞎话,不过有些事情我知道。”叶畅淡淡地道。
“你……”
“我敢将杨管事请来,自然就不怕官府追究,杨管事只不过是咸宜公主府上的管事,我却是玉真长公主的座上宾客。”叶畅露齿一下:“你的神情,已经让我知晓一些事情了。”
“叶郎君恁的文雅,这等软货,一顿打,包他连他老娘偷人的事情都说出来!”王心芝在旁插嘴道。
“某是斯文人,自然有斯文的法子。”叶畅见杨富仍然只是期期艾艾,却就是不开口,笑着后退了两步,往回伸手,有个光头汉子便将一个陶罐交到他的手中。
“这里面是些蜂蜜,据说蚂蚁最爱吃蜂蜜,将杨管事衣裳退了,把蜂蜜涂在他下身上,然后寻个蚂蚁窝,不晓得蚂蚁吃完蜂蜜之后,杨管事是不是就要进宫里当管事了?”叶畅轻声说道:“某在此恭贺杨管事高升。”
众人听得他这几句话,都是觉得身上一紧,特别是萧白朗,忍不住苦笑道:“今日才知晓,那天叶郎君说要将某剥光了扔西市去裸奔,还是客气的。”
“那是自然,治人的法子,我比你们多出千百年的见识。”叶畅傲然道。
这话大伙都听不懂,毕竟无论谁联想力再丰富,也想不到叶畅竟然是千百年后的“后世人”。
他们嘻嘻哈哈说话间,完全没有将杨富放在心上,而杨富此时已经跪地在求饶了。
他心知跑是跑不掉的,如今只求能脱身逃得性命。叶畅冷冷地挥了一下手,颇有几分恶霸反角的风范,便有两个无赖将杨富夹起,当真来剥他的衣裳。杨富拼命哭嚎挣扎,却哪里挣得脱,片刻之后,他便清洁溜溜,光着腿夹着蛋,赤条条站在众人面前。
当真有无赖要将蜂蜜涂在他下身,眼见那陶罐子离自己下体越来越近,他的叫声越发凄厉,就在这时,叶畅在他旁边又道:“为着别人的事情,害得自己没了下面……啧啧,看来杨管事果然忠心啊。”
这话让杨富顿时觉悟:叶曙之死的事情,明面上是他做的,实际上真正的凶手根本不是他,他有什么好担待的?
“我说,我说,你兄长身上的玉佩,乃是宫中之物……”
“呵?”叶畅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