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事情都已解决,你就不要在自责了。”这件事情怎么可以说是陈秀秀的错,有人要害你,你真是防不慎防。
“哎。”陈秀秀轻叹,打定注意,以后一定多留一个心眼,要是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那可就真是死不足惜。
江景元重新坐上了牛车,从张县令给他的小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锭子,按照古人的说法,就是一两,递给陈秀秀,“娘,忙碌了一天了,都没吃饭,买些吃食吧。”
陈秀秀应声接过银子,去不远处的一个小铺子买了些馒头回来,“你大病初愈吃不得油腥,先吃点馒头甸甸肚子,回去娘给你熬粥。”
江景元没有客气,从昨儿到现在他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肚中早就饥肠辘辘,能够有饱腹的东西填肚子就不错了。
肚子不再饥饿,也不急着赶时间,江景元坐在牛车上,心情大好的看着县里的车水马龙,太阳西斜,此刻因该是申时左右,黄昏正好,梧桐县依山傍水,山清水秀衬托着镇上的烟火人家,显现出几分江南水乡的雅致。
还未到打烊时刻,县里一些经营吃食的铺子飘来几缕诱人的香味,形形色色的人从牛车旁走过,让江景元恍如隔世。
……
三月初二,江景元刚从床上起来,就听得屋外一声马蹄声,陈秀秀打开有些破旧的房门,进来一个衙役,正是昨日徐水舟塞钱的那位。
“不知衙役大哥清早到访所谓何事。”江景元恭敬地将人迎进门,陈秀秀端来一碗清水与他解渴。
衙役接过一饮而尽,放下碗,开怀大笑地说,“江小相公不必拘谨,我是来给你报喜的,那李三全昨日已在牢狱中服毒自杀,县令大人特命我来给江小相公说一声。”
江景元听完后并不觉得开心,反而还有一种疑惑感,只是碍于这个衙役在此,不便透露,略微皱皱眉,转眼笑道,“昨今二日都于衙役大哥有缘,还不知衙役大哥姓名,着实有些唐突。”
这衙役道是个爽朗的性子,大手一挥,粗爽道,“什么唐突不唐突,我姓秦名初九,因着母亲生我那日是初九就取了这个名字,江小相公若是看的起,就唤我一声九哥吧。”
“九哥好性子,那我就不客气了。”江景元莞尔一笑,端起水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轻笑,“我想九哥今日前来不光为了给我说那李三全畏罪自杀的事吧,想必还有其他的事。”
秦初九轻咦一声,随即又笑道,“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江小相公,县令大人的确还有别的事情交代。”
“县令大人说昨日他见江小相公你就觉得亲切,还有昨日你拿药给几位大夫检查的方法也颇让他觉得叹服,托我来向江小相公询问一声,愿不愿在梧桐县的衙门里谋个职位。”秦初九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添上一句,“绝对不会耽误江小相公考功名的。”
“不知是什么职位。”江景元微微蹙眉,没有把话说太死,而是仔细询问起来。
“嗨,就是挂个顾问的名头,只领薪水,没有职位和权利,县令大人说了江小秀才,才华横溢,博学多才就算是当县丞也是够资格的,只是替江小相公考虑到今后还要考功名,所以才委屈江小相公。”秦初九把张县令的话学的惟妙惟肖。
原来昨日江景元走后,张县令连夜翻阅了一夜的卷宗,总算是在十三年前的卷宗里找到肖开棋为江远茂向朝廷申请延续二十年秀才福利的文书,万分确定江景元与肖开棋的交情不浅。
他思来想去觉得既然要巴结上司,就得先交好江景元,但是江景元和他之间又没有什么可以沟通的桥梁,最后还是他夫人提醒,何不如把这江景元安排到衙门里做事,这样江景元与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张县令大喜,思索一阵之后,才给江景元安排的这个顾问的名头,一来江景元还要考功名,让他来衙门里做个小吏心中定是不愿,只怕交好不成反成仇,二来也要为下面的人着想,江景元一来就得有人让位,也是怕下面的人积怨。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上司跟下属不同心,他们也有自己的方法整治你,不如给个名头,只需每月付点银子,上下都好交代。
所以一大早得知李三全畏罪自杀后,就命秦初九赶到江渔村把这两件事情一起办妥。
江景元有些不解,他和张县令昨日也没说上几句话,为何张县令会如此优待他,这其中一定还有别的门道。
不管张县令打的什么主意他都不得不领这份情。
“九哥劳烦你回去之后向我与县令大人道声谢,只不过这件事情我需要思虑一番,况且我现在这副身躯也没有办法为县令大人效劳。”
江景元指着自己消瘦的身体,无奈笑笑,在床上躺了一两个月又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人,哪能一两天就修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