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个妹妹说来也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让她们挤在乡下那破屋子里,与其重新修还不如在县里买个宅子,以后也好说个县里人家。
总不能一直让妹妹捡别人不要的布条一点点的缝成布来填补那个早就已经破烂得不能再破烂的家吧。
江景元也朝厨房看了眼,看到那八个之前一直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姑娘如今个个穿上新衣,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不由得鼻子微微一酸。
“说真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不想着成家。”江景元偏头问道。
谭靖远心中钝痛,失笑道,“我这样的人家有谁看得上,别人一听我有这么多个妹妹,谁还愿意嫁进来。”
“那是以前,现在不是有了些积蓄。”
谭靖远仿佛不在意一般,把头偏向一边,“可能缘分未到。”
江景元原本想套套谭靖远的话,看看能不能帮他说上一门亲事,既然他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他也识趣的把话题岔开。
“那下一本书准备得也差不多了吧。”
“嗯。”谭靖远点点头,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江景元严肃说道,“你可不能把我卖了,我现在出去摆摊卖字画,都听到有人在议论黄粱,我真怕我被人知道后,会被人给套麻袋打一顿。”
谭靖远现在出门都提心吊胆的,真怕一个不注意被人知道了他黄粱的身份,尤其是不少读书人都在讨论的时候,他的神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成名固然好,有了更多的银钱,可是当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把这个黄粱给找出来打一顿那种感觉,实在是有些不秒。
江景元微笑地拍了拍谭靖远的肩膀,“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出卖你的。”不过要是被人给查到的话就不关我的事了。
谭靖远心头微跳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撑着脑袋问道,“景元,你怎么不让我写一些阖家欢乐的文,非得结尾的时候悲一点。”
谭靖远一想到自己的新书比起以往的书来还要悲得多,肝就有些疼。
之前死了一个主角,就有好些小姐公子吵着要把他拉出来打一顿,如今又来一本还要悲惨的,他是真的怕半夜被人在家给杀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喜欢看话本的人记住你啊。”江景元无奈地看了眼谭靖远,不在意地问道,“你是想有钱被打,还是想没钱被打。”
“当然是有钱被打,没钱还被打那岂不是更冤。”谭靖远一时语塞,如果要在挨打和贫穷之间选一个的话,他自然是选挨打。
厨房里有人帮忙,很快的两桌佳肴就做好了,端上桌,香味扑鼻,惹得人食指大动。
“弟夫郎好手艺,景元娶了你还真是好福气。”谭靖远笑着夸了一句。
徐水舟对着江景元眨了眨眼睛,笑着回道,“哪里,哪里,今天多亏玉殊妹妹和小殊了,要不是他两帮忙,我肯定手忙脚乱的。”
江景元笑笑,把徐水舟爱吃的菜特意每样都夹了一点放在自己碗中。
等到徐水舟忙完坐下来吃饭时,江景元就把自己的碗推过去,对他也眨了眨眼。
徐水舟低头窃笑一声,吃着碗中菜感觉无比的甜蜜。
谭玉殊看了看江景元和徐水舟,又看了看自己的哥哥若有所思。
等到天快黑的时候,江景元和徐水舟这才把人一一送出家门,两人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总算是把今天给混过去了。
这生辰过得还真是累,期间一直都在说话,喝酒,好在果酒的酒精量不高,不然这会恐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走在回县城的路上,谭玉殊突然有些幽幽地说道,“大哥,你是时候娶个媳妇了。”
“什么?”谭靖远没明白妹妹的意思。
“大哥不小了,该给自己找个媳妇了,以后家里有了进项可就不能再随便花了,得存起来给大哥娶媳妇。”
谭靖远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大妹,你觉得你有人看得上我们家。”
“不试试怎么知道。”谭玉殊一本正经地说着,“我看今天筵席上那位跟我同名的哥儿就挺不错,性格也好。”
“别乱说,人家可是有婚约的。”谭靖远摸了摸谭玉殊小大人的脑袋。
“那就可惜了。”谭玉殊一听有婚约二字,神情有些失落。
夜晚,江景元在堂屋替“江景元”点上一盏祭魂灯,希望他在地府或者是天上也能够收到他给他的生日祝福。
香甜的睡梦中,江景元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一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