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堂之上,江景元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虽贵为户部尚书,户部大部分的事情他都是可以做决定的,但那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国家大事,还是需要在早朝上上奏。
这一上奏,朝野就有其他大臣反对。
如若他们的反对,并能提出反对的理由,那他心里还会舒服一些,可有这么一群人,不管你说什么都会反对。
上反对天子,下反对大臣,而且还没有人可以奈他们如何。
那就是言官,也统称为御史。
“江大人所提,在全国各地设定报社官,恕尔等不能同意,朝廷现在好不容易能恢复一丝生机,江大人又开始铺张浪费,就算江大人你颇有聚财之名,如若这官员的俸禄发往不出来,江大人可就好心办了坏事。”
言官之首袁杰一脸正气浩荡,痛心疾首地开始劝说起江景元来,他这话明则是说给江景元听的,暗则却是说与天子听的。
明劝暗贬,说罢了不就是不想让江景元开设这报社,说来说去都还是为了钱。
江景元心中冷笑,钱只有流通起来的钱,才能算作真正的钱,不然放在国库之中,不也是给老鼠们增加一点可供玩乐的东西。
况且国库也并不充盈,过去几十年间,天子数次向富贵钱庄借钱,所借之钱当然也是需要还的。
只不过这富贵钱庄,要谁的账,也不敢要到天子头上罢了。
但他接管了户部,却并不代表他可以无视这笔借款,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就算是皇家和朝廷,也不应该失信与民。
不然这样的国家还有谁可以相信。
当百姓们不相信官员、朝廷、天子的时候,这个国家也就到了风雨飘渺之际,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的事情在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可户部要挣钱,就首先得开源,一味的节流,只会让朝廷变得越来越穷。
听完袁杰的话,江景元也不甘示弱地站出来,嘴角蔓延出一个冷笑,“袁大人未免有些言之过早,袁大人怎知我户部发不上众位官员的俸禄?”
朝廷之上的众位官员沉默了一刻,大明朝官员的俸禄之低,是所有官员共识的,不然上次的肃清为何整个朝野都找不出几个不贪污受贿的。
原因还不是俸禄根本就养活不了一大家子人,当了官就不可避免的会有应酬,去外面酒楼也好,在自己家里也好,首要条件就是得有个气派的场地。
去酒楼要花钱,在自己家里同样的也要花钱。
打赏下人要钱,出门办事要钱。
总之到处都是钱,可俸禄就那么点,不想想办法,还怎么活下去。
如今他们的俸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又给朝廷增加进一批负担,别说言官们不同意,有些大臣心中也不愿意同意。
可一想到江景元如今如日中天,视为天子跟前第一红人也不为过,要跟他作对不就是跟天子作对,所以他们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袁杰跟江景元的互怼。
“咳咳,江爱卿,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才是。”
这时坐在龙椅之上的天子,冷眉横眼地看着下面的江景元和袁杰的弩拔弓张,出来打着圆场。
江景元所开设报社官也不是不是不可,可现在正是朝廷修生养息之时,天子也想等朝廷再恢复一些,再实行江景元等计划。
“陛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