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来的钱,就刚才那四十万两还是我分给你们的呢。”林雪松翻了个白眼,江景元家里有多少钱他心里还是有个大概的。
江景元淡定笑笑,“我家虽然没有钱,可我户部有钱,只要你们接下这计划,我就可以给你们最低的贷款,怎样,接不接。”
“哇,江扒皮不愧是江扒皮啊,连最后一层皮也要扒。”林雪松把手中的筷子一丢,无力地瘫软在椅子上,看江景元的目光如同看魔鬼。
慕君汐拍手赞叹,“对,以后就叫他江扒皮。”
徐水舟给江景元点了个赞,就江景元这手空手套白狼玩得叫一个顺溜,叫他都甘拜下风。
江景元没有在意他们给自己取了个不中听的外号,而是将桌上的计划书收起,微微一笑,“既然你们不愿意,那我就只好找个其他人了。”
江景元那语气说得蜻蜓点水,却让慕君汐和林雪松两个人恨得牙痒痒。
异口同声地回道,“要要要,白送上门来捡钱的机会,不要白不要。”
说完两人还对徐水舟挤眉弄眼的,“看在舟舟的面子上,不知江大人给我们的贷款按几层来啊。”
这话说得就有些技巧了,首先徐水舟是江景元的夫郎,其实这次的计划徐水舟也有参与,这是在提醒江景元不要坑自家人呐。
江景元扯了扯嘴角,说得他就真是个扒皮一样。
“年率一层,我来做担保人。”江景元相信这个利息是目前市面上最低的利息了。
“成交。”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个年率都没什么问题了,爽快地一拍手,决定接了下来。
签订好契约,众人都有各自的事情,江景元跟奶奶告了辞,也带着徐水舟离开了任家。
“刚暴富,银子都还没有捂热,就又欠了一屁股债。”从任家出来,徐水舟捂着怀中的四十万两银子,想着刚才跟江景元签订的契约,一阵阵心疼。
江景元忍不住捏了捏他可爱的脸颊,将他的身子搬正到自己面前,微微弓下身,直视着他,笑得如一个小太阳似的,“你这小脑袋里想得都是些什么呀,这钱不还是你的,欠朝廷的钱不算欠。”
徐水舟不意外地被江景元的话给逗乐了,两颗好看的酒窝又显露出来,让人想要醉在里面,“什么叫欠朝廷的钱不叫欠,还不上我还能拿你抵债不成。”
江景元点了点头,“你还真能拿我抵债。”
徐水舟笑笑,没有把江景元的话给放在心中。
——
京都坑洼巷子,里面住着形形色色的穷苦人家,房屋也都是参差不齐,地面的青石板子早就被过路的牛马驴骡车给压得碎成几块,将隐藏在下面的陈年泥土都给翻了上来,一下雨泥土溅得碎石板上到处都是,穿着布鞋都容易摔倒。
京都昨夜才将下了一场雨,此刻的坑坑洼洼的坑洼巷子正是普通百姓厌烦的地方,以前东南西北四个大道没有修好的时候,人人都要从这儿过,卖些小东西倒也能补贴家用,自从东西南北大道修好后,人人都不愿意来挤这破旧又不好走的巷子,巷子就此落寞了下来,只有一些实在有急事的人才会抄近道从这儿匆匆走过。
平日里的穷苦人家都忙着在外操持,挣些铜板养活一家人,因此坑洼巷子一向都是冷清得厉害,尤其是这下过雨的天气,连个人气都没有。
但今天的坑洼巷子有些不一样,那些在外操持的人家都统统在家,东家西家地说着话,如同闹市。
“王屠夫家的,你们家的地卖了多少银子啊。”
“刘婶婶,你们又是得了多少。”
“听说钱婶子家可是耿耿拿了三千两哩。”
如此这样的话不绝于耳,落在坑洼巷子人的耳朵里大家都是会心一笑,落在有些人二中却是刺耳得厉害。
“娘,你看本该我能嫁进王家的,你闲他家做屠夫的非要人家出三十两银子,如今官府买地,我听说每家都不低于一千两银子,如今那王屠夫家另娶妻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我却到现在都还未嫁出去。”一个娇翠的女人声音说着说着竟哽咽了起来。
“我听人家说,户部还给他们在京南那边专门划了一块地,给这坑洼巷子的人修上好的青砖大房,原本这好日子都是我的,如今都成了泡影。”女人说着说着呜耶呜耶地哭了起来。
站在她身旁的妇人也是长叹一口气,不过看到女儿不争气地掉眼泪竟然还埋怨起她来也是冷笑一声,“我那当初不也是为了你好,是你自己说得没有三十两聘礼不嫁,如今倒都成了我这个做娘的恶了,得了,你也别在我面前可怜兮兮,往后你的婚事我可不管了,看你能找个什么好的。”
妇人说着一跺脚,气哄哄地走了。
女人见自己的娘走了,不甘心地看了眼坑洼巷子的某户人家,嫉妒红了眼,手中的帕子都快叫她给绞碎了,如果如果当初应了这本婚事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