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白馒头,你就放过她吧,这句话要是放在外面说出来,简直就是让人笑掉大牙。可是在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时间之中,这句话就有了一股让人震撼的力量。钟厚一共只有两个馒头了,他却愿意拿出来一个,那个心啊,简直就在滴血。
白蔷薇听到钟厚说愿意拿出一个馒头,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奇异之色,趁着展堂惊诧的时候,赶紧离他又远了几步。
展堂听到钟厚的话,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做出了取舍:“好,一个白馒头,我就放过她。快点,不要耍花招,白馒头赶快扔过来。”白馒头的诱惑力可是比白蔷薇的身子大的多了,现在整个人有气无力的,就算是心里有想法恐怕也力不从心啊。展堂算盘打的真叫一个好,先骗了你的馒头吃了,然后继续,你能奈我何?
“这是我最后一个馒头了,你等下再要都没有了。”钟厚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
“废话少说,赶紧拿来,不然的话,嘿嘿。”展堂作势欲扑,吓得白蔷薇身子一抖。
“好,给你,给你!”钟厚脸上的神色简直就是咬牙切齿了,一只手伸在怀里,半天也出不来。
终于,钟厚还是将一个白馒头从怀里掏了出来,左看右看,依恋不舍。那样子,就像是与一个情人诀别,这模样,看得墨欣与金小萝莉都是笑了起来。钟厚瞪了她们一眼,这两个人是不是没心没肺啊,都快饿死了,还笑,这是我们的口粮啊。
看到了白馒头,展堂顿时大喜过望,不过目光一转,还是说了一句话:“不要耍花招啊,这个馒头可是我们一起吃的,你要是放毒什么的,那可就浪费了。”
钟厚面色一变,似乎被展堂说中了心思。展堂看到了更是得意,你小子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又怎么逃得过我的法眼?
“动作快一点!”展堂似乎闻到了白馒头的香气,嘴里不自觉的流出了口水。两天没吃一点东西了,这个时候一个白馒头简直就是珍馐美味。
“好的,接着了。”钟厚感觉了一下彼此间的距离,一下将白馒头扔了出去。白馒头在空中划过一条美妙的曲线,在仍然不太明亮的天色之中,朝展堂这边靠拢。
展堂高兴的脸色顿时一变,他现钟厚似乎还是使了一点小诡计,白馒头落地的距离明显与自己所站的位置偏差了一些。不过对于这一点,展堂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要是钟厚老老实实的将白馒头扔到自己手里,那才叫奇怪。看准了白馒头的曲线,展堂朝前两步迎接它的到来。
可是展堂还是低估了钟厚,没想到他在这里使用了巧劲,白馒头下落的时候陡然间一个弧度,直直的就要朝河水掉落。这个时候展堂与白馒头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前面就是河水,根本就没有腾挪的空间。展堂心里将钟厚骂了个狗血淋头,可是白馒头就在眼前,也不能不管,他还是有这个自信能够将白馒头抢回来的。
深吸了一口气,精神高度紧张,两腿仿佛生根一般立在岩石之上,然后身子居然弯成了一株柳树,快若闪电的一把已经将白馒头拿在了手里。展堂刚才已经观察过了,白蔷薇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不可能干扰到自己,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大胆的动作。
可是,他明显忽略了一个不应该忽略的人,那就是钟厚。
其实,这一切都是钟厚苦心竭虑安排的结果。从一开始装作很心痛的样子,到接下来的恋恋不舍,这都是在轻慢展堂的警惕心。接下来扔馒头的过程,钟厚是故意施展了巧劲的,他将所有的环节都考虑在内,就是为了等待这一个机会的到来。
早已经准备在手的一根长针带着轻微破空之声,在展堂弯腰接馒头的那一瞬间出。展堂的手拿到了馒头,长针也到了。钟厚的准头是那样的精准,一下就击中了展堂的腿弯,顿时展堂腿一酸,再也站立不住,惨叫着跌入了河水之中。
可怜的展堂,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早就落入了钟厚的算计之中,这一下算是着了钟厚的道,在河水之中与一堆尸呆在一起,不断的扑腾。手里的白馒头还死死的抓住,不愿放手。
白蔷薇在展堂掉落下去的那一瞬间,立刻就站了起来,站在石头边上朝下面张望。
“师妹,救我啊。”展堂的声音带了无限的凄惨,哀求的声音在空气之中回荡。
女人就是有些心软,白蔷薇神色已经有些犹豫了。钟厚冷笑一声,对着墨欣说道:“这个人可是杀你师兄的凶手啊,你还迟疑做什么呢?还不动手。”
这一招果然厉害,墨欣的眼睛立刻红了起来。虽然对师兄没有爱情,但却有着一种亲情,想到师兄就是被这个人杀死的,墨欣心头的怒火就立刻高涨,在钟厚的指点之下已经将找到一些细碎的石头,没头没脑的朝展堂砸过去。
要是在平地上,这些石头完全没有威力,可是在水中,展堂根本无法闪避,加上距离相隔如此之近,不一会就被砸了一个满头包。好在这些石头都不是很大,完全不足以致命。
不过钟厚看到白蔷薇似乎真的不忍心,而且墨欣也泄够了,终于决定自己出手。只见他手一挥,长针闪电一般射出,然后,世界清静了。不一会,展堂的尸就成了水面上众多的尸之一,随着河水的轻轻荡漾起伏不定。
白蔷薇咬着下唇,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钟厚,有些恨,也有些感激。恨他杀了自己的师兄,感激他愿意花一个白馒头救一下自己。终于这种情绪不断的翻转酝酿,最后化作浓浓的感激。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这样的,白蔷薇这样一想,心头居然有了一丝异样。
展堂生与死,其实对剩下的几个人完全没有影响。绝望,依旧是无边的绝望,最后一个白馒头,钟厚索性分成了四份,还扔给了白蔷薇一份。吃完了这份食物,所有的人都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与夜,钟厚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心情去想一下家里的娇妻美妾,后来连这一点念想都没了。一个饥饿难忍,干渴难耐的人,又怎么会有心思去想那些事情?
钟厚好几次差点没忍住,准备去喝一下小河里的水,干渴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嘴唇干裂还好一些,嗓子里简直就跟火烧火燎的一样。与其这样,还不如喝一点水,尽管这水很脏还有毒。可是,每次他都生生的忍住了……
这一天,钟厚照旧躺在那里,失神的看着天空。阳光正好,可惜已经享受不了多久了。死亡的脚步正在逼近,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用照镜子,钟厚就知道现在的自己肯定是形销骨立,惨不忍睹。
啊,终于出现幻觉幻听了么?耳朵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嗡嗡叫,头顶上空甚至看到了黑影不断的晃动。咦,似乎还有一根绳索垂了下来,嗯,有一个女人……自己终于又想起了娇媚的妻子女朋友们了。
然后,钟厚就慢慢的睡去,意识变得越来越迷糊起来。耳朵边似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可是这一场梦是那样的深沉,怎么也不愿醒来。终于,还是一声哭喊将钟厚拉了回来,他吃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心头一松,难道刚才的一切不是幻想,是活生生的现实?自己真的获救了?可是就那一眼就耗费了钟厚所有的力气,他便又陷入昏迷。
再一次醒来之后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钟厚一睁开眼睛,立刻就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是林霜!她正朝窗外看去,神色凄然,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想到她平时都是那么冷漠,居然也会为自己哭泣,钟厚的脸上露出一丝坏笑。故意将声音弄得粗豪起来:“好你个小丫头,大白天的思春呐?”
林霜陡然听到有人说话,而且还不是自己熟悉的声音身子立刻一震,脸上露出警觉的神态,可是四顾无人,这才朝病床上看去,却看到钟厚坏笑着看向自己。不由得冷哼一声:“你这个没良心的坏蛋,人家在为你担心,你一醒了就取笑我。”
钟厚见林霜有些着恼,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好了,开个玩笑而已嘛。我怎么还活着,简直做梦一样,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你快给我说说。”
见钟厚好奇宝宝一样追寻的眼神,林霜心里面柔情大起,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真的太不让人省心了啊。本来还以为他就这么一睡醒不来了呢,没想到还是被他挣扎了过来。想起他梦魇时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林霜耳根都红了。
在林霜的叙说之中,钟厚终于明白过来后来生了什么事情。原来是红粉将自己救了,红粉一直隐藏在人群之中,后来生了战斗,她就偷偷的尾随着墨严,先是跟踪墨严将他擒获之后,然后才紧急联系总部救人。只是红粉只是隐约知道在哪一片区域,具体地址却是无法确定,因为搜索了好几天才算是找到了钟厚等人,将他们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