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彦喜还是难以相信这个文件的真实性,第一时间就冲出去查证,不过不一会他面色苍白的走了回来。自己熟悉的那个部里面的领导不知道有这份文件出台,但是,他很肯定的告诉了白彦喜,让他不好招惹钟厚。因为钟厚跟部长孙中正的关系很不错。
一句跟部长关系很不错,立刻就将白彦喜打入了地狱。这句话难道不是文件真实性最好的证明吗?白彦喜今年已经五十二岁了,离退休的年龄已经很近了,如果在中医学会副会长位置上终老,也算是一个比较体面的退休方法了。可是,这一次得罪了异常强势的钟厚,就要被扫地出门了,白彦喜心中是一阵阵的懊恼与自责。
陡然,他眼睛一亮,大不了求一下他嘛,现在的社会是能者为尊,自己去求一个小年轻也不算丢人啊。想必他刚刚入主中医学会,也是需要自己帮他打理的。想到这里,白彦喜顿时觉得内心不再迷茫,那种忏悔自责也一扫而空,精神饱满的走进了会议室。
留在会议室里的人一直在等待着白彦喜,看到了他脸色轻松的走了进来,一个个心中都涌现了无限的希望。难道……这个家伙在故弄玄虚,他说的是假的,根本就没有下这个文件?!一定是的,要不然的话白彦喜就应该是愁眉苦脸了,而不是现在的精神面貌。
这个世界总是不乏聪明人的,更是不乏聪明得过分的人。立刻就有人意识到了这时拍白彦喜马屁的时候了,他立刻站了出来,高声大叫:“白会长,是不是这个家伙扯虎皮做大旗啊,根本就没那么一回事?恭喜白会长了!我们一致认为白会长才是中医学会会长,以后就靠您带领我们前进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人很是敬业,拍马屁也很到位,他的手朝钟厚一指,一副小的得志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十分到位,让人望而生叹,真特么是个人才啊。
并不是所有的聪明人都讨喜的,就说眼前这一位,辛辛苦苦表演了一下,最终换来的却是白彦喜的一记巴掌,没错,响亮的一记巴掌!白彦喜把这个人给恨死了,你哪只耳朵听我说了这个文件是假的啊?你要拍马屁也要看清楚风向啊,你这么一巴掌将马屁顺风吹到我身上了,臭死人了,真他么的有病!
打了一巴掌还嫌不够,他还准备踹这个王八蛋两脚。这个王八蛋这么一说话,让自己一下子变得很是尴尬……不过白彦喜脸皮够厚,他打完了这个手下,看着钟厚,挤出了一脸菊花般的笑容:“那个,钟会长啊,我手下不懂事,胡说八道,你不要见怪啊。你看,您第一天上任我们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是……怎么说呢,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放在心上了。我老头子在中医学会已经呆了很久了,那个,是不是?你懂得……我中午做东,咱们就算把这个事情揭过去了,好不好?”
白彦喜姿态放的很低,态度很是端正,不过落在钟厚的眼中,却丝毫叫他生不起任何的同情。有句话说的好啊,天作孽,犹可生,自作孽,不可活!本来钟厚还没准备搞什么大清洗的,他的志向又不在这里,大家面子上过得去就可以了。却没想到以白彦喜为的这帮子老家伙一个个太不上道了,居然敢狠狠的抽打钟厚的脸。钟厚是什么人?从来只有他抽别人的,哪有被别人抽的道理!
你抽我脸,我不仅要反抽回去,还要连打带踹,这才是钟厚的行事风格。
见钟厚没有回应自己,白彦喜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哀求:“钟厚会长你说一句话,究竟怎么样才能原谅我的过失?你只要说一句话来,我保证接下。”
白彦喜的作态落在了旁观的人眼中,一个个都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觉,连这么强势的白彦喜也得低头了,这即使是在木云峰年代那也是不可能的。可以想见这个年轻人是多么神通广大,而自己等人又是多么的白目。这些投反对票的人心里后悔死了,可惜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后悔这个词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折磨人的。
不过,他们还是对白彦喜抱有期望,也许……也许他的哀求就有效了呢。白彦喜可以留下,我们自然也可以留下。当然了,钟厚肯定会清洗几个的,可是谁也不知道清洗的会是谁,总会有不清洗的吧,这就是希望在人间嘛。
他们的期望似乎并没有落空。钟厚不置可否的说道:“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原谅也不是不行。你会开车吗?”
白彦喜一愣:“开车?会啊。”
“那好,你就来当我的司机好了。每个月工资九百块,还有一间小办公室供你使用。那个办公室条件很不错的,墙壁上斑驳的很,全是抽象话啊,冬天冷,夏天热,可以很好的锻炼身体,真是一个好去处啊,白会长,你有兴趣吗?”钟厚冷笑着说道。
白彦喜大怒,不过却还是强自忍耐心头的怒气,好声好气的说道:“钟厚会长,我好歹也是个会长,你这样作践我是不是显得太过了?”
“你还知道太过了啊。那你作践我的司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我的司机就代表了我!你居然让他呆在破旧的办公室里面,你居然只给他九百块的工资!你该死!谁不给我脸,我就打得他连他妈都认不出来!滚蛋,要做就做,不做就滚蛋!”钟厚说的是那样的霸气凛然。
“你……你……”白彦喜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个钟厚跟一个愣头青一样,直接要赶自己走,还赶得这么坚决,“你肯定是要后悔的!你等着吧,我们走!”
白彦喜说完就大踏步的离开了,跟他一起投了反对票的人也跟着离开了。这些人走的时候心情是那么的苍凉,就好像是被奸臣逼迫不得不离开庙堂的忠臣一样。有些人,永远都不知道去反省自己的过错,永远都觉得别人对他是多么的不公。白彦喜他们,无疑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