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儒老先生对着肖飞和白玲喊了一句:“不要上当啊!“
突然转过身躯,对着鬼子明晃晃的刺刀,用尽全力一撞,那刺刀深深扎入胸膛。
那鬼子骂了一句“八格!“抽出刺刀,老先生胸口血如泉涌,慢慢倒在地上。
肖飞大叫一声,就要跳起来。白玲大吃一惊,疾伸双手,一用内力,便按住了肖飞,这时肖飞的功夫还没有完全恢复,白玲自然按得住他。
肖飞被按住,动弹不得,大声骂道:“狗日的小鬼子!“
白玲急切地叫道:“飞哥,冷静!”
这突乎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几百个老百姓。场上尖叫声四起,一片混乱。那些鬼子兵和穿便衣的黑龙会员,却是按兵不动,只是睁大眼睛在人群中搜寻。
这是他们精心策划出来的行动。川岛原来计划在场上反复折磨方老先生,逼肖飞或者特委的其他人现身,以便围歼。
但是方老先生自杀性的举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使这一时刻提前到来。他们岂能放过这个机会。如果场中有人表现异常,主要是男的,立刻就会被逮捕或者击杀。
所幸猴子化成女装,行为动作有些反常,远远看去还以为受了惊吓,所以并未引起鬼子注意。
突然白玲惊叫道:“老人家,你怎么了?”
肖飞连忙看去,只见雅妮老人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显然已经不行了。
白玲连忙拿起老人的一只手,对老人发功施救,肖飞也连续点击老人的急救穴位。
过了半天,老人悠悠醒来,惨然一笑:“我和他一起走。带上他给我的红帕!”说罢,头一歪,便停止了呼吸。
一个演绎了半个世纪的凄美故事,在鬼子的刺刀下划上了句号。
白玲一手紧紧抓住肖飞,一手抚摸老人的面颊,低声饮泣。
肖飞眼睛要冒出火来。在他历时大半年来的战斗生涯中,还从来没有这样窝囊过。眼见得自己敬爱的老师这样死于鬼子的淫威之下,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比战死疆场更让他难受。
白玲害怕猴子爆发,便含着泪说:“飞哥,不要冲动。老师临死前连说几遍不要上当,不就是对我们说的吗?”
肖飞何尝不理解老师的话。鬼子这样做正是想要引出他们来。出去拼命当然痛快,但白白送死有什么意义呢?
更重要的是扰乱了郎小队消灭黑龙会的计划,那样老师就白死了。
猴子是性情中人,更是明白人。强压怒火,那悲伤却强势袭来,憋的他浑身打颤,那眼泪就不由得簌簌落下来。
场上群众惊恐不定,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老太太无声无息地死去。有人想跑,又被鬼子驱赶回来。
肖老先生的家人,顾不上鬼子的刺刀,仆倒老先生的尸体上大放悲声。
鬼子在人群中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人。这个计划明显破产了。川岛大怒,心中突然升起了疯狂报复的念头,大叫:“机枪准备!”
几个鬼子应声跑过去,揭开机枪的罩布,两个机枪手立刻就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几百个老百姓。
一场血腥屠杀即将开始!
突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鸠山一郎大叫一声,突然跳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机枪口上。
川岛一愣,大怒,跳过去,掀了鸠山一个耳光:“混蛋!让开!”
鸠山大叫:“嗨!”还是死死挡着机枪口。
川岛咆哮道:“你这个蠢驴,让开!”
鸠山却异常冷静,还是挡在枪口上,大声说:“将军阁下,屠杀徒手百姓,非帝国军人所为!”
川岛狂叫:“他们不是人,是支那猪。”
鸠山毫不相让,叫道:“将军阁下,你的对手是中国军人,是八路军特委,不是老百姓!”
“你就是个混蛋!“川岛拿过一个鬼子的步枪,卸下刺刀,朝鸠山身前一扔:“你,鸠山君,向天皇谢罪吧!”
川岛一挥手,大步离开会场,那些鬼子兵和黑龙会员知道事情结束了,陆续撤走。一声哨子响,那一小队鬼子兵集合整队,离开了方庙镇,也撤回县城。
场上群众一哄而散。
方敬儒老先生的家人,哭天嚎地,抬着老先生的遗体回家去了。
场上只剩下肖飞和白玲,一边抹泪,一边守在雅妮老人的遗体旁。
白玲说:“飞哥,我们走吧,这里太显眼了。“
肖飞拉起老人,把她在背上,向她家中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