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低沉微哑的声音把阿音从回忆中拉扯出来,她循声望去,一身白衣的无名正自桥头缓缓走来。月色下,那张记忆中的脸真实而又梦幻,少了清冷孤寂,多了温柔无奈。阿音的一颗心狠狠揪在一起,不知是疼还是苦。
“清清!”阿音轻轻唤道。
无名心中叹了口气,暗自说道,“清清就清清吧。自己拗不过她又看不得她难过,只能妥协。”
无名立在几步之外,缓缓张开双臂,轻言笑语,“阿音,过来!”
阿音顿了一下,咧开嘴飞奔了过去。无名双臂微拢抱了个满怀,下巴正好抵在阿音的头上,轻轻摩挲了一下说道,“阿音,我以后会去尝试着吃你做的饭,你不要再难过了!”
阿音身形一震,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环在无名腰间的手死命收紧,心里却越空洞。她的清清不会为了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跟她道歉妥协。她的清清不会这么温柔轻哄,不会肆无忌惮地抱她。她的清清会冷冷指出她的不对,却又任由她胡闹蛮横,吃了教训,学着长大,却绝不让人欺辱伤害。
他是他,却又不是他!
阿音的哭泣透着害怕,透着无奈。可无名并不能深切体会,他只是遵从本心抱着她,安慰她,或者说是爱着她。
阿音哭了许久,把无名的前襟都哭湿了。无名不禁笑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今天我可算见识到了。你是不是准备把这座桥一并淹了?”
阿音抬起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却又抑制不住因为长久哭泣而打嗝的身体。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傻傻的,气势全无。
无名心情极好的捏了捏阿音的脸,“你哭起来可真丑!”
阿音抽搭了一下鼻子,仰着下巴回道,“每个女人哭起来都很丑,我这算漂亮的了!”
无名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嗯,很漂亮!”
“口不对心!”阿音撇撇嘴,心中郁结却暂时压了下去。无名见她神情轻松许多,便牵了她的手走到桥边围栏看着波光闪闪的水面,问道,“阿音,你见没见过星河?”
“星河?”阿音歪着头,红红的鼻子还不忘抽搭一下。
无名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低沉的声音性感而又蛊惑,“你闭上眼睛!”
阿音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被覆了一只手,接下来,她感觉到自己腰间一紧,下一刻人已经飞了起来。她慌忙抱住无名,而这时敷在眼上的手却已经松开。
阿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完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依旧是那条河,只不过这次他们站在了河面上。周围依旧波光粼粼,可是,每一个闪烁的光点都变成了星辰自河面升腾而起,围绕着二人,翩然起舞。
阿音伸开手掌,有星辰掉落其上,沾着凉凉的水汽,带着温暖的气息自掌心传来。阿音看着遇手而不破的星星,激动地转身看着无名。
“它,是真的?”
无名浅浅笑道,“你想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
“好漂亮啊!”阿音开心地挣脱无名的怀抱,向前踏出一步。脚下水面宛若云朵,你踩上去,只觉松软无比,却绝不会下沉。那星光便自松软之处钻出,照亮脚底,柔光环绕双腿,将那件本不好看的道袍照的宛若羽裳一般夺目。
阿音迈了一步见未落入水中,便放开了胆子,撒着欢儿冲了出去。满池的星辰被一路撞散,零落地沾满了全身。阿音开心的咯咯大笑起来,惹得周边的星光也跟着颤抖起来。阿音回头望向无名。他就静静立在那里,嘴角噙着笑,那么好看,那么真实,那么温暖。
阿音风一般又冲了回来,直接扎进无名的怀里,撞得无名忍不住后退一步,也感染了这份快乐,抱着阿音轻轻旋转着稳住身形。还未开口说话,微凉的嘴唇就吻了上来,无名心中一动,双臂环绕,将阿音禁锢在怀里,瞬间加深了这个吻。
脑海里却在这时突然浮现出另一个画面,也是这样的星辰满天,也是一个女子,却是在月光下翩然起舞,扰了星辰,扰了自己的心。他记得,也是这样拥抱着,亲吻着,幸福洋溢。
“韶乐!”
无名下意识地低唤出声,怀里的人却猛地一震,下一刻已经挣脱出去。无名微微愣神,他茫然地看着阿音,却不知生了什么事情。阿音死死盯着他,半响之后又了狠一般扑了上去,再次吻住无名,可却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我是谁?”阿音依旧死死盯着无名,似乎如果无名给不出满意的答案就要撕了他一般。无名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具体错在哪里他却不得而知,只能有些歉疚地唤道,“阿音~”
阿音显然气得不轻,小胸脯起伏着,一言不。无名无奈,只得伸过手将她重新拉进怀里,正思考着怎么解释刚刚的晃神。突然感觉脖子传来一阵剧痛,竟是阿音垫着脚一口咬了上去。
无名闷哼一声,却没有阻止。
阿音解了气,却依旧恶狠狠地看着无名,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我说了,你是我的,再敢去想别的女人,我就吸了你的血,吃了你的肉!唔~”
剩下的威胁尽数被无名含进嘴里,两唇相触的间歇细碎的“阿音”一遍遍传来,听的阿音软了身体,也软了心。
星辰在二人身边环绕着,照亮了河面,照亮了夜空,却无法照进人的心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以最亲密的姿势,做着世间最浪漫的事情。可是,却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究竟爱着的是拥抱在怀里的真实,还是脑海中无法抹去的虚幻。
沙曼立在桥边,看着相拥亲吻的两个人,忍不住落下泪来。如果将错就错,也不一定是坏事!只不过月老这个老顽固,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的。姻缘,难道一定要遵循着命运而行吗?
沙曼想起了那个等了小曼一世又一世的男子,自己为之伤怀了十年的夫君,不禁悲从心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