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爷倒吸一口气,他是个粗人,说不上来内心什么感觉,就憋得慌!他爬了半辈子,也才爬到都指挥使的位置。楚晏年纪轻轻,一纸诏令就到了正三品左副都御史的位置,这和三品的散官可不一样。
三老爷也蛮唏嘘的,不过这是好事啊。他们家军功起家,多年以来,家族子弟几乎都是在军营,兵部这些地方,像他和他爹都在兵部。
他爹原是太子少傅,皇上登基后,加封太傅,太傅是个虚衔,但也有兵部尚书这个实职的。
可惜碍于国公府的特殊地位,没能入阁。再说他自己是苑马寺卿,从三品,隶属于兵部。
眼下楚晏就像那一支杏花,突然就跑到墙外去了。
本来那支杏花应该是楚易,可楚易中了进士后,为了能留在京城,家里把弄他去兵马司了。
他二哥是北地宁州的都指挥使。
至于其他旁支的,他堂兄就在皇上亲领的京师大营里。
他觉得,他爹没能入阁,不可能没有皇上忌惮的原因。
三老爷很快又问:“你这道圣旨,几位阁老知道吗?”
“应该知道。”
他去的时候,内阁首辅也在皇上的御书房中。
三老爷一拍手:“那妥了。”
柳拂月没说话,轮不到她说话,她正想退出去呢。
不过楚晏一个打仗的,突然跑去都察院了,总觉得差点什么。
直到楚晏和二老爷说:“年后你把楚晗带走。”
她忽而懂了,皇上不想让楚家下一代的人在兵部遍地开花了,但是楚晏不用又很可惜。至于楚晗,楚家军功起家,军营之地才是根基。下一代人中,楚晏回不去军营,楚暄不行,楚昀还小,楚易在兵马司。若不想失去根基,就只能带走楚晗培养。
楚家不想失去根基,也不是说要干十恶不赦之事,而是大树一倒,人人都会来砍一刀。
二老爷点点头,他也有这个意思。
庶子已十七岁,该带出去历练了。
见他们不再说话,柳拂月:“祖父,若没旁的事,我就先退下了。”
“去吧。”
柳拂月走后,二老爷和楚晏说,侄媳妇儿倒是有脑子。
卫国公白他一眼,这不是说废话呢么?没脑子的人怎么做宗妇主母?
一家主母,只会管理内宅那是远远不够的,最起码还要能参透一点政事。各府之间,主母相交,交的不单是人情往来,偶尔也会牵扯到朝堂。多的是人利用后宅妇人传递消息或者打探消息的。什么也不明白,那玩什么。
像周氏,不管她在府里怎么折腾,但出了门,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柳拂月从书房出来时,听闻二房、三房的人都在荣安堂说话吃糕点。大年初一宫里赏的糕点,是赐福,不需要供起来,都是分给府里的主子们吃掉的。
她也去了荣安堂。
到了荣安堂,楚晴楚暖起身喊二嫂。
小周氏嘛,一看到她就酸气直冒。全家就她不能去宫里拜见皇后。妯娌之间就怕对比,本来只有她一个,不能去也没什么,可多了一个柳拂月,柳拂月就能去,这感觉就不妙了。
两位小姐虽然也不能去,可人家不是媳妇儿,和她们不是一个体系的。
而且二小姐很开心,因为每年元宵节,皇宫里还有一场宴席,这场宴席官员家眷也可参加,她可以跟着母亲进宫。
大小姐就很揪心,因为她也想进宫去看看,以往二叔母都以她年纪小为由,拒绝带她进宫,可楚暖比她还小一岁,去年就去了,二叔母就是不想带她去。三叔母嘛,不喜欢她姨娘,连带着也不喜欢她,更不会带她去了。
今年她要是想去,就只能去求二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