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你唱《发如雪》,尤其是我在信头列出来的那一段,就好像我第一次无意中听到《夜曲》那样震撼!
怎么样?看到这里,有没有对我有丝毫印象?没有也不要紧,让我来《轻轻的告诉你》:
话说那次我本来在打瞌睡打得好好的,猛然间就被那段歌声给拽醒了过来,然后我就循着歌声走往隔壁大伯家吕孝的房间。
对不起,我错了,不是“房间”,是“猪巢”才对。
我赶到猪巢窗户外的时候,你早已经唱完了《发如雪》,正在唱《霍元甲》,唱得手舞足蹈的,丑态毕露。
再说句实话,我十分不喜欢听《霍元甲》那种阴阳怪气的歌曲,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不过你唱得非常好,要是由吕孝之类的败类来唱,那就整个一《坟山交响乐》了。
后来我走到猪巢里,你还没来得及唱完呢,怎么就不唱了?在那里推推拉拉的让破锣嗓子唱,唱得我快要当场吐血,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到你一见我就不唱了,我忽然想起一个小故事,是讲我的伯父伯母的事,也就是吕孝他爸爸妈妈的事,常常听人开玩笑说,他们相亲的时候,我伯母来到我伯父家看屋,所谓“看屋”,也就相当于现在的相亲了,我伯父就一个劲的往屋后钻,在屋后的菜园子里屎窖旁边一个劲的打转转,反正就是不来正经相亲,八头驴都拉不回来,倒像他是个大姑娘一样。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很唐突?这么不矜持?你要怪我我也没办法,我就是这样一个大女子主义者,说话没有那么含蓄,要不然我怎么会老是留一个男式短发呢?
一直到听到你那一段歌声之后,才开始蓄谋蓄起中等长的头发来,要总出一个马尾巴来才甘心,才罢休,才有脸来给你写这一篇大胆的文字。
一个月前,如果你还有一丝印象的话,就会记得,我还是一头男式短发,上身里面一件绿色毛线,外面一件粉红夹克,下身一条普普通通的牛仔裤,身边围着几个人中穴挂鼻涕的野孩子。
但是,短短一个月间,我已经小有变化了,不信你就在下课期间把头挺起来,往窗外的右上方向眺望一下,南教学楼三楼,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在高三文科一班门口的走廊的栏杆的石灰圆柱子旁边,你可以看到一个蓄马尾辫的女生的半身像。
你会看到,她正在那里心不在焉的跟别人搭话,其实她的余光,用吕孝那头畜生的话说,也就是膀胱,吕孝!闭上你的口臭嘴!骂的就是你!她的余光在无时无刻的瞄着高三理科七班教室里面呢。
你也别怪我斗胆,不知羞耻,我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呵呵。
虽然我站在人家文科一班门口,但是我并不是一班的,我是文科零班的女班长兼总学习委员加英语科代表外带本班独一无二的三八摇旗手。
你要知道,文科是以女生为主的,女班长才是实权班长,男班长只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打杂的,相当于后宫的太监。
你可知道?我死皮赖脸的站在一班的门口,人家是怎么说我的吗?可想而知,又何必重复出来呢?简直就是千人指万人骂啊!不过我不在乎,而且我乐意。
在写这封文字的时候,我一直在听着周杰伦翻唱你的《发如雪》,将就着听吧,让我不至于放弃写下去,我写着写着,就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泪水,不好意思,惹得你可能看不清一些字迹了。
我之所以会鼓起勇气抛弃矜持写这一篇文字,目的很简单,就是想抛砖引玉,希望能换来你的一封回信,那就心满意足了。
再有,我还打听到你会画画,是吕孝那烂肠子的说的,不过地球人都知道,他说的话是要大打折扣的,他造谣说你最喜欢画老师的裸体画,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的话,其实也没什么,只能说明你很顽皮而已,童心未泯!如果承蒙看得起,能够荣幸的附赠我一幅丹青的话,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
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能够得到你的回信,那我就给你介绍一个免费的烂贱小二供你使唤,那就是吕孝那厮,他不敢说不的,你放a dozen of心好了,因为他还欠我无数钱呢,你就大胆奴役他好了,不要顾及兄弟情义,千万不要心软,送一次信,我算他五块十块的,还不把他乐到阴间里去?
恋恋不舍,就此搁笔!
高三文科零班女班长兼总学习委员加英语科代表外带校级三八摇旗手吕双文
呜——,总算是念完了,这封情书写得不怎么好玩,念得我说书的都很压抑,可是谁叫我是个说书的命呢?没办法!不过总算是熬到头了。
话说包回跟吕孝两个人在看信的时候还你一言我一语的,我也一五一十的讲出来好了。
这封情书一共是七张彩色的熏香信纸,都是三十二开的,其中倒数第一张上面还有两滴水斑,按信中吕双文的说法,就应该是他在写信的时候听《发如雪》听得感动流下来的眼泪,包回看见倒是没有发言,吕孝那个旁观者却有话说。
他说:“回郎儿?你看古怪不古怪?这两滴眼泪是竖的?正常流眼泪,怎么流得出竖的来,应该是横的才对啊,——,这就说明,她是在写完信之后才开始挤眼泪的,一边勾着头挤眼泪,一边把信纸横过来托在下巴下面接眼泪,要不然怎么会流成这样的呢?不过也不能怪她,她的脸那么宽,这么一张三十二开的纸,竖着放,肯定是接不齐她两只眼睛的眼泪的呵?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估计是被你老包的男色给冲昏了头脑,这种瞎子都识得破的手段都使出来了,也不多想想,你包蠢子旁边还坐着一个智多星吕某人呢!看来她还是看扁了你,把你当小白脸玩,谅你也识不破其中的小机关,小伎俩。”
包回说:“你就不要一个劲的挖苦人家了,说不定人家是哭得坐不住了,才趴在桌子上写信,把信纸横过来写信的,我来问问你,你作为她的堂兄,她作为你的堂妹,你觉得她人——怎么样?”
吕孝说:“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头大屁股大,头发如钢丝的妞儿。”
包回说:“不是不是,我不是问你她的相貌,她人,我过年的时候见过,还小有印象,我是问你,她性格怎么样?”
吕孝说:“她这个妞儿吧,平时喜欢装纯情小女生,关键时候就是两个字。”
包回问:“哪两个?”
吕孝说:“势利。”
包回一听,烦了,说:“唉——,你不要一个劲的说难听话了,你个烂屁眼的,就连跟你有血缘关系的手无寸铁的文弱女生都不放过,说几句好听的来听一下会死啊?”
吕孝说:“说好听话还不容易?像她这么势利的妞儿嘛,一般来说,前程还是比较远大嘀——,我看你就从了她吧,也算是一出流传千古的‘妓男从良’来着,将来捞个家庭妇男当当,也可以弥补你成绩奇差无边的缺陷,平常,在做饭之余,左手拎个高压锅,右手抄个炒菜的锅铲,敲打起来,唱个小曲儿《发如钢》给她工作之余解解闷也好,”说完,就歪唱起《发如雪》来:
“哦,狼牙棒,手下留情,
我投降,跌尽了面皮,
是谁打翻油盐柜,惹娘子怪罪,
哈哈哈哈哈。”
包回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吕孝杜撰歌词杜撰得蛮好玩的,只是唱的忒难听了,不过幸运的是,他早就听习惯了,所以就笑嘻嘻的问吕孝:“那你觉得我该不该回她的信呢?帮我拿个主意,我现在有一点慌了脚了,不晓得怎么办才好,毕竟人家收到情书还破天荒第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