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静霆看了一眼,没说话,将她抱回车内,关上门,说,“醉酒开车,还是这种速度,人肯定是没救了。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
“那你快去快回好不好?”皮皮觉得四周阴森森的,说话都哆嗦了。
她在车内发疯似地打手机,过了几分钟终于接通了,便结结巴巴将发生的事说了一下。可是她说不清地点,只知道这是二零七号高速公路,城西方向,在永和区烈士陵园附近。接话员说马上派救护车过来,就将电话搁下了。
其实车祸地点很好找。马路上一片狼藉,满地的碎玻璃,掉下来的车轮盖和保险杠全扭歪了,路上还有几条漆黑的刹车印。
过了好一会儿,皮皮才看见贺兰静霆从深草中走上来。回到车上,一言不发。
“找到司机了吗?”
“找到了。”他开始发动汽车。
皮皮急忙按住他的手:“先别急着走,我报了警,接电话的人说请我们留在现场,他们需要采证。”
“人已经死了。——他没系安全带,整个人被甩了出去。”贺兰静霆拿开她的手,“你也看见了,四分五裂,身首异地,一片狼藉。”
“那我们也需要留下来配合警方的调查。”皮皮认真地看着他。
“皮皮,”贺兰静霆冷冷地说,“我不喜欢和警察打交道。”
“可是——”
她觉得贺兰的态度很奇怪,不禁诧异地凝视他的脸。车内不是很明亮,路灯的余光通过车镜折射到他的脸上。
皮皮的心猛然一沉,一直沉到地狱里。霎时间,车内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不能呼吸。
贺兰静霆的嘴边有一抹淡淡的血痕。
“嗨,”她说,“你这里溅了一点血,我帮你擦擦吧。”
“是吗?”贺兰静霆对着车镜看了一眼,随手抽出张湿纸巾将那血痕擦掉了。
然后,他转过身来说:“现在干净了吗?”
“干,干净了。” 皮皮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声音一阵发涩。
“系上安全带,我们回去吧。”贺兰静霆说。
她一头冷汗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皮皮,安全带——”
“贺兰——”她突然打断他,“刚才你下去干什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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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微微一挑,说:“没干什么。”
“你是不是把那个司机——给吃了?”她很紧张问道,心里一阵发毛,浑身都哆嗦起来。
他回头过来看了她一眼,目光有些异样。张开嘴想说什么,过了半秒,什么也没说,又闭上了。
皮皮双目圆睁,狠狠地瞪着他。
过了片刻,他才说:“我只吃了我喜欢吃的那一部分。”
语气很淡定,甚至有一点冷酷。他目光紧锁,嘴微微地抿了一下,露出一抹戏弄的神态。
他打量着她的脸,观察她的反应。玩味着她的一举一动。皮皮只觉得头皮一紧,整个身子都被他神秘的目光冻结了:“你,你吃了他的肝,肝脏么?”
“味道不算好,酒精太多了。”他闭上眼,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嘴唇动了一下,仿佛在回味着什么。
然后他竟然诡异地笑了!一道月光射在他洁白的牙齿上。
皮皮推开车门,拔腿就跑。拿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沿着栏杆的方向狂奔。跑了不到五分钟,便重重地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别碰我!” 她尖叫了一声,忽然捂住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