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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栩这才想起来的目的,将武帝手诏上的话说了,刘檀沈呤了片时道:“难怪,乌氏国这次的使者居然是阿弥丽公主,虽说西番小国礼仪不全,却将个公主派来做使臣,阿弥丽公主是乌氏国的王储,听人说一直末嫁,想不到却被这人钻了空子。 ”
刘栩想不到他对乌氏国国情这般了解决,讶然道:“哥哥怎麽知道得这般明白?”刘檀道:“这位公主,十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缘,也是多亏了她,才会说动乌氏国国主加入西番联盟,共同牵制胡庭的。”
刘栩知道这联盟是多年前刘檀与应沈碧苦心促成,原本是为朝廷在胡庭背後安插的一柄利剑,点了点头,只听刘檀道:“当年她只有十五六岁,却难得有这份见识,只是这些年久未谋面,不料她这样的女子,最後挑中的男人居然是他。”
刘栩见他说得怅然若失,忍不住道:“难道哥哥当年与她有什麽。。。。。。。。”话说了一半,觉得大大不妥,连忙吞下半句,刘檀摇了摇头:“她。。。。。。。。。。嘿嘿。。。。。。。。。”他不肯再说下去,刘栩听他话意,知道只怕大有纠葛,却不好深问,便道:“那如今我们怎麽办?”
刘檀道:“来的都是客,他既然客客气气来,咱们便客客气气待他,这里是燕山脚下,天子近旁,还怕他敢胡来不成?”
刘栩点了点头:“父皇也说,叫我们便宜行事。”
三日後,便是诸使正式觐见的日子,刘栩一大早起来,饭也没顾得上好好吃,单是梳洗衣饰就弄了二个时辰,一层层朝服穿上去,裹得像只粽子似的,全套驾仪出了寝宫门,到了大殿上,只见丹陛下随行的百官已经候著了,刘檀也是黑衣绣金一身朝服,等在殿门外,司礼官便过来请示,觐见仪式开始。
随著司礼官的引导声,来使们一拔拔地过来觐见了,这些人服色各异,面容也与中原人多不相同,到是个个汉语流利,礼仪到也周到,刘栩一一见了,说些套话,安抚几句,大殿内渐渐的站满了来使,刘栩心里暗暗计算了一番, 总有三十个人,看来就快结束了,坐了这大半日,真个坐得有些腰酸背痛,只听司礼官高声道:“宣乌氏国阿弥丽公主上殿觐见。”
刘栩精神一振,只见大殿尽头走过来个番邦女子,服饰豔丽,黑发编成大辫拖在胸前,容貌俏丽里带著三分英武,年纪在二十七八的模样,刘栩知道这便是乌氏国公主阿弥丽了。
她身後跟著著个胡族男子,双目深而黑, 冷冷地扫视著众人,神色甚是倨傲,公主倒身下拜,那男子虽然跟著下拜,面色却无半分恭敬之意,眼神反倒带著一股子不屑,刘栩心头火起,想起武帝手诏的话,强直按捺下来, 冷冷道:“公主请起。”
阿弥丽直起身来,突然间狠狠看向立在刘栩殿前的刘檀,那眼神如刀锋般狠厉,倒像是恨刘檀恨到骨子里一般,刘栩都是一怔,这异族女子何以如此仇恨刘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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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丽仇恨的目光一直没有改变过,即使是在觐见後的宴席上,她那漆黑冰冷的眸子仍然没有一丝暖意,当这眼光一触及刘檀时,就变得更加凌厉,刘栩想不出那应该是怎麽样的仇恨会使得她如此耿耿於怀。
觐见後按惯例是三日围猎,刘栩在京中呆了一年多,真是骨头都闲得发慌了,这一上了战马,手里拿著弓箭,昔日那种奔杀战场的感觉顿时便回来了,三日围猎,每日都以他捕获猎物为最多,众人越发地钦佩起来。
最後一日各人都把自己的猎物拿出来,刘栩命人点起篝火,扎起营帐,就在猎苑席地开宴,他生性豪爽,酒量极大,和这些异族番帮到是相处极好。刘早已经私下将这些来使的喜好性情都和他交待过,他投各人所好,往往几句话说得对方喜笑颜开,一时席上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正在酒酣耳热之际,阿弥丽带了从人过来敬酒。
他心中一动,连日来除了正常的礼节套话,阿弥丽没有跟他多说过一句话,神色总是很冷淡,这时过来敬酒,也只是淡淡一个字请,这姑娘酒量不小,她一口气连饮三碗,将碗底量给自己,并无一个字的话,大而明亮的眼睛死死地看著自己。
刘栩知道她是个重要角色,在她面前半点也不能露怯,微微笑了一笑,拍手让太监捧上一坛来,面不改色将一坛酒全倒下肚去,阿弥丽冰冷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躬身行礼,转身而去。
这就真的饮过了量,勉强再支撑了大半个时辰,看席上众人都开始东倒西歪,这才扶著内侍的肩回到自己帐中,眼皮沈重如山,倒下便睡,睡到半夜,胃里难受得醒过来。却见月已西移,帐外喧哗之声已经平息,两个小太监在角落里打盹,他胃中烦恶难忍,更觉得帐中气闷,悄悄起来出了大帐,迎面一股夜风吹来,精神为之一振。
放眼看去,夜色笼罩著整个猎场,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燕山轮廓,在黑暗中静默地伫立著,一层薄雾缭绕在旷野中,随风传来一阵隐隐的笛声,旋律里胡音甚浓,婉转里带著些苍凉,静夜听来,竟有些萧瑟之意。
他顺著笛音看去,只见营地边缘一座帐前,还燃著一小堆篝火,他认得那正是乌氏国的大帐,整个营地临河而扎,乌氏国的大帐正紧邻河边,却不知此时河畔吹笛的是哪一个
他知道乌氏国极为重要,阿弥丽神色冷淡,根本不想与自己多说一句话,但跟著她形影不离的那个侍从,他早已知道那人是胡庭的王子,在胡庭争储中失败,不知怎麽会和阿弥丽搭上关系,如若那人真是阿弥丽的未来夫婿,那麽乌氏国的立场就难说得很。
想到这里,连胃里的不适也忘记了,此时夜深人静,虽然对方是女子,但番邦女子与中原女子不同,而且刘檀也曾说过她极有见识,自己又何必太拘於礼防?
只听得那笛声幽幽咽咽,始终萦绕不绝,他转身朝河边走去,才行得数步, 只见河畔的长草丛中,静静地站著一个人,衣襟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那身影极其熟悉,刘栩怔了怔,轻声道:“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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