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月一击不中,愣了一愣。李少岩躲过这致命的一击,往旁边一跃,见他不是在全神戒备地审视着敌人伺机进攻,突然却昂头远望,似是在凝神沉思。在他生命系于一丝刻不容缓之际,李少岩心中突然变得一片澄亮:记得老小孩吴仲达曾说过,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即使是赤手空拳也能周旋于敌人的刀剑之中,从中寻得破绽战胜敌人。自己虽未学得三十六路绵骨柔滑掌法,然其中的精髓自己也已经领略一二。这套掌法空灵飘忽,正适于自己与敌人短兵相接、扞格相斗。如今自己折戟沉沙,只是一味的落荒逃窜,这才一至于斯。自己适才之所以东躲西窜,完全是因为被敌人的剑气所迷惑,看不到敌人的利剑到底是刺向自己的何处,既是不知敌人利剑攻击的方位,如何能生出相应的招数?适才自己看到敌人的剑气之中有一点寒光直刺自己的胸部,心中这才豁然开朗。不论敌人的剑法多么精妙,剑气如何神秘莫测变化无方,有一点却是肯定的,那就是寒森森的剑气之中只有一柄利剑是实,其余全是虚的。即使剑气将你严严实实笼罩在其间,它也只会攻击你身上的某一处,而不会同时攻击你身上的两点。李少岩此时豁然开朗,便不再把风吹月的剑法看得如何可怕了。他只是跃了一跃,便站着不再动了,两眼只盯着风吹月的剑尖,心中一片澄明。
风吹月见李少岩既不逃跑又不躲避,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利剑,似是傻了一般,心中思忖道:瞧这小子的模样,适才侥幸躲过了致命的一击,如今怕是早已吓傻了。想罢,风吹月开心地嘿嘿一笑,利剑一挥幻化成一片剑气,朝李少岩狠狠刺去。
李少岩凝神看去,但见的一片白茫茫冷飕飕的剑气之中并无一点明显的寒光出现,心中不由一凛,但他仍是稳稳站在那里岿然不动。就在这瞬息之间,但见那一团剑气之中,有一点寒光微微一闪朝自己的面门点来。李少岩心中一喜,再无怀疑,突听的他一声长啸,欺身向前,右手微曲食指一指弹去,只听得铮的一声,风吹月的长剑早被李少岩一指弹开,跟着右手一落一抓,早搭在了风吹月的肩头。风吹月大惊,撤剑沉肩身子一挫,就地一滚,只听得刺啦一声,风吹月的肩头连衣带肉被李少岩硬生生的撕下了一块。风吹月惨叫一声,一个挺身跃了起来,但见他脸色苍白,神色诡异,实是难以相信刚才的事情。
风吹月眼见得就要刺死李少岩,不料敌人于万难之间却反手一戈,自己不但没有预料到,反而身受其害肩头受伤。他心中一横,暗暗思忖:今日务必除去这个小子,否则等日后羽毛丰满之时绝难再有机会。现今自己的计划是否付诸东流暂且不说,日后自是还有机会。想罢,牙一咬眉一皱,一声尖叫,长剑一挥化出一片剑影,朝李少岩扑去。
李少岩知道风吹月早以性命相搏,一声长啸冲进了剑影。风吹月在一连声的尖叫中,展开自己潜心研究的剑法,砍、刺、撩、削,李少岩游走于剑影之中,拍、拿、抓、推,虚幻灵动,飘飞旋转。两人苦斗多时,难分上下。又斗得一时,只听得两人同时一声轻哼,各各跳出了圈子。李少岩左腿中剑,一个踉跄又有血滴淌出。风吹月左胸受了李少岩的一击,肋骨剧疼,呲牙咧嘴一脸的痛苦。两人知道再要继续斗下去难免两败俱伤,所以只是远远的看着,都没有冲上前去纠缠苦斗。
风吹月知道眼前少年的武功绝非在自己之下,强攻不成只能智取。他两眼骨骨溜溜的四处寻找踅摸,以期能在四周找到战胜对手的可以凭借的事物。只是四周空空荡荡,除了山崖石块哪还有别的什么事物。正自感到失望之时,突听得山洞中传来田秀姑嘤嘤的哭声。原来田秀姑眼见的李少岩被风吹月一剑刺死,一声大叫晕了过去,此时这才慢慢醒来。她哪会想到李少岩还会活着,双眼一闭只管去哭。李少岩剑下逃生和与风吹月苦斗的情景却是没有看到。风吹月一听到哭声,这才想起田秀姑来,心中一动,起身几步蹿了过去。李少岩见状不由一惊,想要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见风吹月冲进洞中把田秀姑提了出来,手一松,田秀姑**道被封立时委顿在地。风吹月利剑一横架在了田秀姑的脖颈之上,抬手一指李少岩,嘿嘿地阴笑道:“臭小子,快过来,要不然我一剑先杀了你师妹。”田秀姑此时这才知道李少岩没有死,大喜之下竟没有意识到危险的存在,高兴的道:“少岩哥,你没死么?我、我是在做梦么?”李少岩苦笑了一下,道:“师妹,我没死,这不是梦。”田秀姑一听立时笑容满面,兴奋地道:“这是真的么?真的么?我没有做梦我没有做梦!”风吹月一听又是嘿嘿一笑:“小姑娘,你对他可以说是关心倍至,疼爱有加呢。”田秀姑一听脸色登时一红,不成想自己隐秘的心事竟被一个外人倒了出来,嗫喏道:“你、你休得胡说。我、我……”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风吹月冷哼一声接着道:“你对这臭小子那么好,可他对你的死活却无动于衷。你看,我要一剑杀了你,他却一步也不敢走过来救你,是不是?小姑娘,我劝你趁早收了那份心思,等将来我为你选一个美少年与你相配,怎么样?呵呵呵……”风吹月自以为稳操胜券,不由得大笑起来。田秀姑一听,如何忍受,脸色霎时变得更红了,怒道:“你、你太无耻,简直是在放、放……”田秀姑从小也没骂过人,如今气急之下这才有些口不择言,但那个“屁”字终究没有说得出口来。
李少岩知道事不可挽,道:“只要你放了她,我情愿一死相代,如何?”风吹月道:“好,一命抵一命,我保证会放了你师妹。”此时田秀姑也已看出了风吹月的阴险用心,急开口阻拦道:“少岩哥,不要听他的话,这个人阴险毒辣,只怕你一被他打死,我也难逃活命。你快走,不要管我。”风吹月见田秀姑出言相扰,手一伸点了她的哑**。田秀姑虽然说不出话来,可怕李少岩上当,嘴里仍是哼哼叽叽心急如焚。
风吹月见李少岩并不走上前来,手腕一按,利剑似是要在田秀姑的脖颈上斩落。李少岩见状大惊,不及思索,高声叫道:“住手。”说完趔趔趄趄地走上前来。田秀姑见李少岩真的走了上来,心中大为惊惧,只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心中一痛,眼泪刷的流了下来。
风吹月见李少岩走了过来,怕他暗使手段,手中的利剑按住不动,早腾出了另一只手伺机打去。眼见得李少岩一步步走来,看看走得近了,风吹月力贯手腕用足劲道,一掌拍去正中李少岩胸膛,李少岩哇的一声,口吐鲜血,像片树叶一样飘了出去。田秀姑双眼一闭,悲声呜咽。李少岩趴在地上身子卷曲了一下,擦擦嘴角边的鲜血,又慢慢爬了起来。风吹月高举利剑喊道:“臭小子,看看你师妹还有没有命了。”说完利剑一挥,又要斩落下去。李少岩怒道:“我、我愿一死相代,如、如何……又要杀死我师妹?”风吹月冷笑道:“是你食言在先,你没有死我只有杀死你师妹了。”李少岩苦苦一笑,道:“好,我索性让你打死罢了。”说完,磕磕绊绊又走上前来。只是走了几步,扑通一声栽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李少岩无助的抬起头来,看了看田秀姑,无奈的道:“师妹,我、我李少岩已是竭尽全力了,没有救得了你,师哥对、对不起你了……”田秀姑此时只有悲痛欲绝之分,倘若自己能够动弹,早就自刎或是撞死在石崖上了。
风吹月见李少岩再也爬不起来,知道李少岩已是受伤极重,不足为虑了,手腕一转倒转剑柄在田秀姑身上一点,解了她的哑**,笑道:“小姑娘,我看你憋得难受,索性哭出来吧。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对你还真是有情有意,只是可惜呀可惜。呵呵呵……”田秀姑哑**一解,张嘴立时大哭起来。
风吹月手提长剑,一步步走了过去,他见李少岩俯身趴在地上,一抬脚将他反转了过来。只见李少岩双目微闭,嘴角鲜血淋漓,似是早已昏死了过去,风吹月得意的尖声道:“臭小子,看看你赢了还是我赢了?我这一脚下去,我们两个可就了账了。”说完抬腿猛地朝李少岩当胸踏去,同时昂天呵呵大笑起来。
也是风吹月在得胜之际粗心大意,李少岩虽是受伤极重,但神志却还不糊涂,耳听得风吹月尖声大笑和田秀姑的悲痛失声,心中一惊,睁眼看去突见一只大脚朝自己当胸踏来,双手一抄竟握住了风吹月的脚踝。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贯于手臂,臂达腕,腕传手,手随腕转,只这么一圈一送,只听得咔嚓一声,风吹月的脚踝硬生生的给扭断了,接着人也被远远地抛了出去。那飘荡在空中的大笑瞬息之间变成了惨叫,听来不由得令人毛骨悚然。李少岩心中挂念田秀姑,歪头看去,见田秀姑安然无恙,这才放心笑道:“师妹,我没死你哭的什么!”只这一句但觉得浑身再没有半点力气,一闭眼竟晕了过去。
田秀姑经历了生生死死的煎熬,眼见得风吹月抬脚踏去,却突被李少岩远远地抛开,又见李少岩竟然笑嘻嘻地跟自己说话,心中由极痛倏忽变为极喜,一时之间竟呆呆地愣在那里做声不得,似是傻了一般。
风吹月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功亏一篑,自己脚腕已断,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只这一摔,只觉得身上疼痛难忍,再无伤敌之力。恰在此时,只听得远处隐隐有人说话。田秀姑耳朵灵便,听得出似是洪秀葵他们的声音,急忙开口叫道:“葵哥,我在这里,快来救我们呀!”只一句风吹月听得心惊胆战,心中暗想:再不逃走,我命休矣。他咬紧牙关,站起身来,展开轻功一瘸一拐地逃窜去了。
远处之人听得田秀姑的求救声,朝这里奔来。果然是洪秀葵带人寻找而来。田秀姑一看,见爷爷和郑一凡、霍小环他们也都来了,一指躺在地上的李少岩,急急的道:“快快,救救少岩哥。”说完,扑在田在农的怀里又晕了过去。
原来洪秀葵被点了**道扔在了柴草之中,只是他被封的**道风吹月出手不重,是让他在一两个时辰自行解开后,再让他去通风报信。等洪秀葵**道一解,他即可跑回客店告诉了郑一凡和霍小环,又去告诉了田在农,等众人急急寻去哪还见得有半点人影。他们在山间盲目地转来转去,顺着通往外村的小路寻来,却是毫无踪迹可循。直到后来天色暗了下来也没有结果,正当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隐隐听得有人的叫声远远传来,这才寻声找来,发现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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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闺房养伤】………
第十七章闺房养伤
李少岩不知昏迷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似是在空中飘来飘去。(看小说到顶点。。)一会儿看到霍小环从自己身边走过,任是自己千呼万唤,却是头也不回的远去了。一会儿自己又似是回到了李家村,在村前的小河里嬉戏玩闹,那不断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晶莹闪烁绚丽多彩。一会儿自己又似是迷路的小山羊,咩咩地叫着找不到回家的路。李少岩正感焦急,忽听得似是有人在远处喊着自己的名字叫着自己,那声音婉转轻柔,似是霍小环的声音。李少岩心中一喜,急急的叫道:“环妹,环妹,你别走你别走。”说着伸手一拉,正握住了一只纤纤小手。李少岩只觉得那只手光滑细腻,正要脱手而去,心中一急,忙睁眼看去,但觉得一束光线刺得眼睛生疼,周围模模糊糊,只隐隐约约看到有个少女坐在床头。正想睁大眼睛再去细细分辨,只听得耳旁那个少女轻轻一叹,惊喜的道:“少岩哥,你醒了。”李少岩凝神细看,眼前的少女正是田秀姑。田秀姑见李少岩醒来,忙将半碗药端了过来,轻声细语的道:“快喝下它。”说完用一柄小木勺搅了搅,一勺勺喂到了李少岩的嘴里。李少岩喝完药,抬眼四顾,见四周并无旁人。床前槅扇开着,阳光正照了进来,窗下有一妆台,台上放着妆奁之物,屋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李少岩见是一处闺房,不是自己客店的房间,心中觉得似是有些不妥。他刚想坐起身来,只是一动,就觉得胸中疼痛。田秀姑见状,忙抬臂扶着李少岩又慢慢躺下。李少岩看着田秀姑,一脸茫然的道:“这是什么地方?”田秀姑微微一笑:“这是我的房间,你在这里放心养伤就是。”李少岩有些歉意地道:“师妹,我给你添麻烦了。”田秀姑轻轻摇了摇头,凄然道:“少岩哥,你为我差点连命也丢了,怎能去说这种话呢。”说完,眼圈微微一红。李少岩见田秀姑难过,展颜一笑:“师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田秀姑见李少岩有意在逗自己开心,笑了笑站起身来,端着药碗,一抬布帘,走了出去。
李少岩见田秀姑守在自己身旁,看这情势是她一直在照顾着自己,心中很是感动。这时他又想到了霍小环。自己在昏迷之时,不知道她是否来瞧过自己?受了伤,她是不是也会难过伤心?自己和她是师兄师妹,她不会没有理由不来看自己,只是在昏迷时不知道罢了。她见我受伤,她也不会没有理由不伤心。李少岩想罢,心中稍稍一宽,似是放下了一块压在自己心口上的大石,立时觉得身上轻松起来。只是这个想法一瞬即失,李少岩只觉得心中隐隐又疼了起来。如今环妹早已钟情于郑师弟,见自己受伤心中难过也是瞬息之念,岂会像秀姑师妹这样放在心上?想罢眼前又出现了霍小环和郑一凡手拉着手下山时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阵酸痛。
正当李少岩暗自嗟叹,柔肠千转之时,门帘一挑,田秀姑又端了半碗药走了进来。他见李少岩神志比刚才又有所好转,高兴地道:“少岩哥,你可是昏迷了一夜才醒来。”李少岩“噢”了一声,开口道:“他们、他们都在客店么?”田秀姑一听,道:“是呀。适才他们来过,见你没有醒来就走了。师姐说过会还要来的。”李少岩一听,心中有了一些安慰。田秀姑又道:“少岩哥,你身上中了那贼人一掌,受了内伤,险些把命都丢了。是师父和我爷爷用内功轮流给你调理真元,治疗内伤的。”说完又从身上掏出一粒黑色药丸,说道:“师父走时给你留下了两颗自制的玫红九转续命丸,你已经吃了一颗,现今也把它吃了吧。”说着把药丸递到了李少岩的嘴边,李少岩张口吞了下去。顿了顿,李少岩开口道:“只是这一阵子,我却很难见到吴兄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田秀姑也是一脸的迷茫,沉思道:“是呀,师父这一阵子总是在藏头臧尾,不知道在弄什么玄虚。昨晚他见你受了伤这才没有走。”李少岩道:“那你爷爷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田秀姑道:“是呀。我爷爷问他,他总是不回答,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还说要让我们不要再跟着他了,各自散了回家。”李少岩一听,心中觉得有些诧异。田秀姑又道:“昨晚师父用内功给你疗伤,费了他老人家好大气力。他说那一掌重重的震伤了你的奇经八脉,奇怪你竟能挺了过来。少岩哥,你知道师父说的奇经八脉是什么东西么?”李少岩见田秀姑问得认真,只得答道:“这是人身上的脉络,不懂内功的人自然不会明白。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要是详加细说我也不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