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向上冲,厉声道:“你这样说是甚么意思,是我活见鬼了!”
黄堂却道:“我们立刻去,一到就可有分晓。”
他话中竟大有不相信我在鸡场这段经历之意,我扬起手来,想给他一拳,但他和我熟了,颇能知我心意,我还没有出手,他就一个箭步,跳了开去。
我一直用凌厉的眼光瞪著他,一直到他讨饶:“你再这样望著我,我无法驾车了。”
我这才闷哼一声,把责备他的目光收了回来 车上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由他驾车,在上车前,他甚至曾暗示我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可能不适宜驾车,这才令我火上添油的。
不一会,车子就到了何氏鸡场的门口,和我刚才来的时候一样,那块招牌
那块招牌!
那块招牌上写的还是“何氏鸡场”四字,可是刚才来时,招牌上油漆剥落,很是残旧;但现在看来,却相当新净,一点也不旧。
各位看倌,接下来发生的事,在很多小说中出现过,就算在卫斯理故事之中,也不新鲜,在有关气体人的那个故事之中,就有过类似的刹那之间,环境起了根本性变化的情形。
但听人叙述这种情节是一回事,自己亲身经历这种情形,又是一回事。
我一看到招牌变了样,打开车门,跳了出去,奔向门口,门也变得不同了,而且上著很坚固的锁。
我大叫一声:“不是这里,你来错地方了。”
黄堂来到了我的身边,才道:“就是这个地址。”
我摇头:“那就是我上次找错了地方,恰好另有一个何氏鸡场 ”
我说了一半,就陡然住了口。
因为那是绝无可能的事;那只不过是我在极度惊诧之时,没有话找话说的想法。
要弄开那锁,自然是很容易的事,但是我其时却思绪紊乱,哪有心思。我耸身攀越围栏,跳了进去。黄堂也学著我,追了上来,他大声道:“卫斯理,镇定一点,你经历过那么多怪事,这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我闷哼了一声,真的,是小事一桩,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认为要我参与这样的小事,真是一种侮辱;却再也料不到,会有这种异峰突起的变化出现。
我向内冲,两排房舍依旧,鸡舍却新了许多,且不闻鸡只的骚动声,取而代之是一种“轧轧”的声响。我先奔到鸡舍之前,推门一看,只见鸡舍之内,整洁得很,食槽之中,有管子缓缓泻下食物来 自动喂饲设备!
我上次来的时候,若是有这样设备,我断无看不到之理。
而且,我根本曾拖下每包重五十公斤的饲料,倾倒入食槽之中,这一切都不可能是我在作梦。
我陡然转过身来,由于黄堂一直紧跟在我的后面,所以我一转身,几乎和他鼻尖对鼻尖相碰。
他又想开口说甚么,我一挥手:“你别开口,我要好好想一想,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黄堂点了点头,我又道:“我的意思是,把这件事的性质,分一分类。”
黄堂又点了点头,我向他说了我上次来到鸡舍的情形,黄堂的神情,也怪异之至。
我向外面那排房舍指了一指:“那何姓老人的屋子,就在那里。”
我们脚步沉重地走过去,推开门,陈设一模一样,可是床上无人。而且,也不像是才有人住过的样子。不过虽是空屋,却又打扫得甚是乾净,显然空屋也有人不时打扫之故。
我吸了一口气,在屋中呆立了一会,又向黄堂讲了我在这里和何姓老人谈话的经过。
黄堂神情更是怪异,又不住点著头。
我又向外走去,进了何可人的住所。
何可人的屋子之中,变化相当大,有了电视机等音响设备,书也多了许多。
我走近去,看到有两盒“白蛇传”的录影带,一盒是长篇电视剧,一盒是京剧。
我一面摇头一面道:“这位何姑娘,对《白蛇传》像是特别有兴趣。上次我来的时候,一本《白蛇传评话》正放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