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灿灿总觉奇怪,但也琢磨不出哪儿奇怪。
赵墨尧利索洗干净盆里的东西后,拧得半干,晾好,就出门了。
“哥,不吃饭啊!”赵灿灿弯腰在水龙头处洗着杯子牙刷,听见动静抬头喊。
“嗯,不吃了,怕迟到。”
赵灿灿啧了几声,心道:是怕去晚了,人家苏知青已经开始干活儿,累着人家吧。
哎,男人。
赵灿灿摇了摇头,钻厨房里,将她哥的那份儿一起吃了,撑得肚儿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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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墨尧到的上工的地方的时候,正好碰到才来的苏白。
她提着水壶,扛着锄头,头上顶着草帽,在晨光里,面容似柔雾,看着格外细润。
苏白朝赵墨尧笑着打招呼:“早上好呀,今天你比平时来得晚了些耶。”
以前这个点儿,苏白来的时候,赵墨尧都已经开了几块土了。
今儿还真是稀罕。
苏白这话,本就是一句调侃,可在赵墨尧听来,却瞬间点着了压在心底不敢去回想的梦。。。。。。全是。。。。。。
他紧了紧手里的锄头把儿,嗓子干痒,垂着眼不敢瞧苏白,低低应了声:
“嗯,今天家里有点事情,耽误了。”
“这样啊。”苏白也不追问具体是什么事情。
将毛巾挂脖子上,撸起袖子正要干活儿的苏白,忽然听赵墨尧问:
“我以为,你早上应该不会来了。”这声音很低,像是失落的大狗在呜咽。
苏白眨了眨眼,奇怪地看他:“我不来能去哪儿?”
“送人。”
“送谁啊?谁要走?我怎么不知道?”苏白迷茫了。
一问三连,砸得赵墨尧都愣了下。
片刻后,才道:“黎景深。”
“哦,他啊。”苏白了悟,然后挥起锄头,一下下捶着地,没什么兴致地道:“我跟他又不熟,送他干嘛。”
而且,昨晚黎景深跟她说的话,真的有点毁他在自己心里的印象。
想着,苏白不由得撇了撇嘴,有些嫌恶的样子。
赵墨尧闻言,垂着的眼骤然睁大了些许,他微微侧头,看着苏白,浅色的瞳孔跟金灿灿的阳光似的,格外温热。
他只觉心里头装了只兔子,一下下,咚咚咚地撞击着胸膛。
是欢愉。
常年累月冷而硬的神色,柔化开成了水似的软:“这样啊,是我多想了。”
同样的低沉略哑的声音。
苏白却愣生生听出了一股子喜庆的劲儿。
还真是奇了怪了。。。。。。苏白不由得揉了揉耳朵,心想,自己莫不是又有了什么金手指?不然怎么能从差不多的声调里,听出赵墨尧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