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无言。
“不过有他在也好,你以后要是缺胳膊断腿儿了,就去找他,这回他也认得你了,不怕他不给你治。”
“好。”
“啊——真是的!”文钧忍不住了,他重重拍了两下沈铎的肩膀又捏着他的肩膀,刚刚在严俨那里喝了酒,现在似乎有些上头了,“走!你文哥带你去放松放松!”
“不用。”被看穿的沈铎下意识想要拒绝他的邀请。
“不行,这回你得听我的!再说了,我答应安东要带你去见他的,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你!”
沈铎看着他,不用说文钧也看出了他的疑惑。
“安东是俄罗斯来的。你刚来时候不是在我家住了几天吗,我收你也是因为正赶上他回老家了不在,你那时候睡的是我的床。他回来了就嚷着要见你请你吃饭,你还真别说,他做饭算是一绝!最近还在研究咱的中餐,到时候你也可以来尝尝!来来来,第二轮走起!”
“那老大呢?”
“哎呀你这个年轻人真不懂事!你是保镖又不是他爸,老是跟着他干嘛,人家自己也得去,去那个……放松放松对吧,我警告你,你别管太宽啊。”文钧的手来回摩挲着沈铎的肩膀,说着好像安慰一样的话,“你啊,放心吧。以后呢,会习惯的,肯定会的。”
所以,就慢慢习惯吧,时间可是一种强大的存在,它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医药大师。
“不是说请我吃面吗?怎么跑海边来了?”阿莫斯今天穿了一套豆绿色的英式西装,打了白色的温莎结领带,看起来还真像一位绅士。
今晚的夜色比春天的潮水还要温柔。寒风扫过还带着些许冰棱碴子的海面,让倒映着城市里五彩斑斓灯光的海水都降了几级温度。
泽费罗斯双臂托在跨海大桥的护栏上,面朝着冷风,也很惬意。
“您不觉得今天晚上很漂亮吗?。”
“这里一直都很漂亮吧,基本上和二十多年前一样。”
“您的记性真好,这么多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
“这话可真奇怪,你可是年轻人呢。”
冷风凛冽,吹乱了两个人的头发,吹散了他们的衣角,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连风也是一副要把一切都带走的架势,黑夜里看不到一颗星星,明天大概又是一个多云的阴天。
“那时候大家也喜欢到这边看看夜景,毕竟这是我们生存的地方,要学会欣赏,是吧。”阿莫斯看着他,却见泽费罗斯转了个身把手搭在护栏上,真不知道他又要耍什么花招。
“唉,才没说几句,就又要摆出老师的架子来教训我了吗?您可真是严格。”
听着这略带抱怨的语气,阿莫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一来找我就没好事,你请的客可不是谁都能随便吃得下的。”
“别把我说得像个黑商好么?好歹我现在也在搞正经生意。”泽费罗斯靠过来借阿莫斯的身体挡着风点了根烟,阿莫斯一低头就被烟熏了一下。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阿莫斯耸了耸肩膀,很多事情他也是无可奉告的,无论谁来问他,以家人的名义也不行。
“那个沈铎,他怎么样?”阿莫斯拉着泽费罗斯的手想借一下他的火。他以前为了家庭尝试过戒烟,但很可惜,他是个失败的男人。
他看着泽费罗斯,似乎在等他的评价。
“勉强及格吧。”
“叮”的一声轻响,泽费罗斯为他把烟点燃。
“那孩子也不容易啦,你多教教他就算是救了他呢。”
那天早上,阿莫斯按约定的时间在树荫下面坐着,A门的哨兵再次核对完身份信息后打开大门,穿着纯色长裤t恤的年轻人傻愣愣地站在门口看着自己地面上斜斜的黑色影子,好像跟着鸭妈妈出门但跟丢了的小鸭子一样。
“我那天看着他站在那里,手里还握着身份证和一点路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呢。”
就算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吧?曾经的高傲和自尊已经被打落尘底,想要去捞最后也只能找到一些残存的碎片吧,所谓一步错,步步错,他甚至都不敢回头看一眼。
“又不是没见过,阿莫斯啊……说点我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