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我看你是吃错了药了,”袁霆祺火了,“朕再给你两天时间,你要是再收服不了这个人,朕就把这个人杀了,断了你的后路,让他找阎罗王去说谁负了谁吧!”
袁霆祺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袁骥呆了片刻,小心翼翼地把沐奕言抱回了卧房。
钟大夫急匆匆地赶到了慕言轩,把脉问诊后叹息着说,沐奕言这是急怒攻心,她原本身体底子就弱,前两天被袁骥从梧州劫走时就用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用药加上重手切了颈间动脉,身体十分虚弱,现在这副模样,只怕要花上一番功夫调养。
“王爷别让她动怒,她曾经风寒入肺,切忌让她旧病复发。”钟大夫念叨着开了药方,领着抚剑出去交待如何煎药去了。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袁骥定定地看着床上的沐奕言,她的脸色几近苍白透明,双颊瘦削了下来,昏迷中依然双眉紧皱,口中喃喃地呓语着。
袁骥俯□去,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屏息看着她,看着她的睫毛微颤,渐渐地睁开了眼睛。
这一刹那,袁骥看着她的目光由惊喜到茫然再到冰寒,整个人就好像瞬间走过了盛夏和寒冬,同时被冰火冻炙。
沐奕言半撑着坐了起来,嘴角讥讽地一翘:“秦王殿下实在厉害,演一个忠心耿耿的侍卫简直是信手拈来,佩服佩服。”
“陛下,我不是一开始就要骗你,”袁骥艰难地道,“我原本只是打算混入羽林军,了解大齐的军备和将领。”
“别叫我陛下,我受不起,”沐奕言淡淡地道,“原来是我自己犯傻,撞进了你的怀里。”
“不,我是故意冲撞你,也是故意在你面前卖弄,从那时起,我便打定主意要混到你身边,可能冥冥中自有天意吧……如果我当时没有遇见你……”袁骥喃喃地道。
“让我想想,我这是有多白痴,”沐奕言惨笑了一声,“你数次挑拨我和厉王、裴蔺的关系,是想要我们自相残杀吧?你在那天晚上献策要为我血洗皇宫,是想趁机把我大齐的朝臣都诛杀殆尽吧?你在曹山上自编自导了这一场好戏,看着我为你肝肠寸断,你心里都乐开了花吧?”
这笑声令人心中发颤,袁骥的神情痛楚,低声道:“陛下你别这样,我一开始的确看不起你,身为帝王,自然要冷血铁腕,像你这样软弱可欺,连一个太妃都能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我真的看不惯,可是后来……后来就不一样了,我真心实意地想要帮你,我舍不得从你身旁离开,更不想让你知道我是邠国的密探,才费尽心机想要全身而退,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冲到火场里来救我……”
沐奕言静静地看着他,缓缓地道:“我真该那时候就被烧死在火中,也好过知道你这样骗了我。”
袁骥的心口被猛击了一拳,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情急之下,抓住了沐奕言的手:“陛下,我原本也以为我们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会见面了,可是我滚下悬崖前那一抱……你明明就是个女子!你瞒得我好苦,几乎让我怀疑我也断了袖!和你分开这么多日子,我整日整夜都睡不着觉,梦里全是你的身影,陛下,事到如今,我再也没办法欺骗自己,我……我早已经喜欢上了你!”
沐奕言怔怔地听着,忽然困惑地问道:“我还有什么利用的价值,需要你这样再来骗我?”
袁骥的心脏一阵阵地绞痛了起来,他远远地躲了两天,只敢在暗处看着沐奕言,就是害怕这样的结果,此时此刻,他难过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陛下,难道我在你心中就如此得不堪?”
“让我想想,”沐奕言喃喃自语道,“是不是要用我的命去威胁大齐割地求和?是不是要把我押到两军阵前让大齐颜面扫地?是不是要我帮你们破解连发弩的秘密?还有……”
袁骥听得心如刀割,颤声道:“陛下,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只要你不说,这里没人知道你是大齐的天子,就连皇兄也不知道,我没有要害你的心思,我只是太想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像从前一样……”
沐奕言理也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对了,你怎么就算准我会去你说的那个屋子?我可真够傻的,居然会这样被你料中,真的独自一人去那间屋子里祭奠你,我还想着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我身旁,这样就好像你还陪在我身边一样……”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了起来。
无边的后悔撕扯着袁骥的心,他紧紧地抓着沐奕言的手,好像抓住了一块浮木:“不对陛下,你忘了吗?你不是说你不想当皇帝吗?你不是让我把你带走浪迹江湖吗?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说的话,等这里战事一了,我就陪着你四处……”
沐奕言静静地看着他,眼中隐隐闪动着泪花,良久,她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袁骥楞了一下,困难地道:“我姓袁,名霁祺。”
“袁霁祺,好名字。”沐奕言在舌尖咀嚼了一下这三个字,一字一句地道,“你弄错了,这些话我的确说过,不过不是和你。”
袁骥愕然看着她,一时不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那是我和阿骥说的,他是我的御前侍卫,他对我又?